温染颜想都没想,就坦然地坐了上去,坐姿舒散随意,两手轻抚着扶手上的龙头。
片刻,她直身俯瞰,偌大的太和殿尽收眼底,一时有种睥睨众生之感。
这便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生杀之权尽在掌握。
一念起,一念落,皆在帝王的弹指之间,无人敢不从。
怪不得好些人宁愿父子相争,兄弟相残也要踏过尸山血海登临王座,这般至高之权确实引人贪欲,定性不好之人也终将迷失。
温染颜目光清明,姿态愈发懒散,就仿佛只将它当成寻常座椅,只求坐得舒坦。
凤栖梧长腿一勾,跃上龙椅扶手坐下,他伸手揽住温染颜一侧的肩膀,语调散漫。
“坐着感觉如何?”
温染颜闻声侧眸,笑吟吟地道:“初时坐着觉得还不错,可坐久了即便身下有金丝软垫还是觉得硌得慌,还不如我那贵妃椅榻呢。”
“还有呢?”凤栖梧捻着她发间的凤钗把玩,垂落的流苏发出清响,碰了碰她的脸。
温染颜拍落了他捣乱的手,仰头时,轻笑出声:“又感觉像是一座精美牢笼,四面宫墙尽是枷锁禁锢,我坐于龙椅俯瞰万物,万物似近又似远,仍是感觉不自由,这并非我心中所求。”
“你所求是何?”凤栖梧盯着她的侧颜,眸光极深,情绪不明。
温染颜无遮无掩,笑意从容:“我心如雄鹰,不受束缚,只想翱翔于天,看尽万物。”
皇宫之游,只是暂时,若有一日又腻了,又该收拾一番走人了。
当然这些话她隐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凤栖梧觑着她半晌,眸光深如浓雾万物藏尽,朦胧不清,好似在出神细想些什么。
“你呢?你心中所求是何?”温染颜笑着反问。
若他意在皇位,醉心皇权,那么他们终将分道扬镳。
四面宫墙困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