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们北琅新帝何时学会偷听墙角了?

与聪明人说话,也就不需要太多弯弯绕绕了。

周涴沚绞着帕子的手微松,她坦然道:“是,能待在新帝身边这么长时间,且让他另眼相待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今日我所做一切也无非是在赌,赌你能发现,赌你能前来。”

她又说:“此番是我送给你们的投诚之礼,夫人恐怕也看到了,周晚棠与永清王早就相熟,许下终身,国公府也与其来往甚密,这中间所包含之意不用臣女明说,夫人应当也想得到吧。”

温染颜拢了拢衣袖,笑意翩然,神色莫测,“你是指,国公府与永清王有别的筹谋。”

她的嗓音不高不低,融在风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冰凉渗透。

风中簌簌之声,更如猛鬼张牙舞爪,沁在人心。

周涴沚深吸一口气,凝神道,“若无旁的筹谋,国公府又何苦与远在凉州封地的亲王有所来往?更甚至还将家中娇女许给他,谁敢信这其中没有猫腻,没有滔天野心?”

她原本是不知的,只是近日亲王们被特赦回京,有一次她就撞见永清王乔装进府,与家父聚在书房中密谋商量。

她没敢上前,只是远远瞧了一眼便被惊得冷汗直冒,遍体生寒。

而后,她又撞见周晚棠与永清王在假山底下私会,两人浓情蜜意,早已相识多年,她没敢细听两人的谋划,只闻得其中涉及皇权。

从那天起,她才确信他们所谋之事是杀头的滔天重罪,国公府众人皆知,唯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于他们而言她根本就是个外人。

温染颜觑着她,戏谑地指出,“可你也是国公府的人。”

周涴沚眉目淡下,唇边凝着几丝冷笑,“可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外人,既是外人,我自然也要为自己谋求生路。”

“国公府时至今日还未彻底败落,皆是因我母亲的那些嫁妆填补,可饶是如此,我也没享受到作为嫡长女的任何风光荣华,他们皆踩到我头上作威作福,甚至于我的父亲都在算计我,什么让我入宫为后,无非就是想让我去死。”

“今日大典盛宴,我父亲竟还偷偷给我塞了一包情药,道是让我借机下到新帝的酒中,欲想生米煮成熟饭,可新帝是何等人物,此举便是将我架在火上去烤,我表面顺从,实则偷偷下给了我那位二妹妹。”

周涴沚说着,忽而看向御苑方向,眸底冷凉剔透,没有半分温情。

温染颜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御苑中寂静无声,唯有明月之光莹白如昼将她的脸衬得分明,眸里尽是鱼死网破,大义灭亲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