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周涴沚是个蠢的,被家中之人稍稍说道几句就没了主见,觊觎不该觊觎的,不成想竟还是个有主见的,亦是个自私狠毒的。
如今既已投诚示弱,若当真只求一条生路,不求其他,留她一命也并无不可,如若还有妄想,再杀也不迟,不过是抬手之事。
温染颜捻了捻他轻翘的睫羽,笑吟吟地道:“看来我们与永清王之争,周涴沚更看好的是我们,不过,确实选对了,也下对了。”
两人谈笑之际,御苑中忽而一前一后走出来两道人影。
赫连越衣冠楚楚,大步流星走在前头,许是刚刚那事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餍足,面容红润如春,脚下潇洒生风。
而周晚棠却行得踉踉跄跄,到底未经人事,后又被毫不怜惜的那样折腾,好在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也不至于瞧着太过狼狈,让人看出端倪来。
为了撇清关系,赫连越走得飞快,又因周遭寂静幽暗,他才忽略了凉亭中的两人。
周晚棠落在后头,跟得很是吃力。
她望着前头伟岸的身影,心中明白两人的关系需得遮掩,可一想到刚才还浓情蜜意的两人,如今却要佯装陌路,她这心里愈发的失意,卷着几分细疼。
“御苑中有何好风景,都这般晚了,还让永清王你如此流连忘返?”
一道如玉盏碎尽般冰凉的男声传来,裹在风中,隐隐还透着几丝讥讽薄笑。
温染颜好整以暇地看着,凤栖梧原本可以不出声的。
可他偏就出了声,全然一副搅动浑水,坐看好戏的恶劣模样,藏着一肚子火坏水。
闻得熟悉的声音,赫连越脊背僵寒,硬生生顿下了脚步。
他循声而望,顷刻就与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瞳相对,他惊得通体生寒,如芒在背。
周晚棠以为他是在等自己,面染娇羞,小跑着往前,全然忘了身上的酸软。
“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