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回眸,眼梢上的红意如晕开的花儿,娇艳欲滴,“自然是拉你回寝殿,不让你在外丢人现眼。”
凤栖梧盯着她,笑得幽漫深长。
他静静被她拉着走,乖巧又顺从。
新帝登临,大赦天下,与百姓同庆,整个北琅都沉浸在喜气洋洋中。
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新帝废除旧制,大肆施行新制之事,这新制有利于寒门,造福于百姓,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犹如梦中的世外桃林。
先开始很多人都是不信的,毕竟,士族门阀势力盘根错节,甚至于早已渗入朝堂,以及整个北琅,牵一发而动全身,新帝初登大宝又怎会开罪于士族?
这所谓的新制无非就是纸上谈兵,骗骗百姓的把戏罢了。
直到赋税真的减轻,学府开始修建,百姓们这才意识到新帝真的下了决定,在行利国利民,又开罪士族之举。
先前所有人都道凤栖梧发动兵变,谋权篡位,是如修罗般的恶毒人物,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千秋之后必享骂名。
可而今,他在百姓眼中犹如天神降世,福泽万民。
长街上人人都在称颂新帝的开明,可这赋税突然减少了几成,士族们从中捞不到什么油水,这日子过得更是一落千丈,如此严厉的打压下,朝堂局势也愈加混乱紧张。
凤栖梧端坐在龙椅上,静看着他们唾沫横飞,唇枪舌战的模样,半晌竟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一副无心朝政,兴致寥寥的死模样。
朝堂之中拉党结派不在少数,先帝在位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群鹰犬爪牙养得胃口刁钻。
如今凤栖梧继位,他们虽见识了他的雷霆狠辣,可就着利益一面还是忍不住冒头。
凤栖梧曲着手指单身手撑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漆黑的双眸锋锐如狼,俯瞰着整个朝堂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哪党哪派瞬间了然于心。
“陛下,赋税减轻虽利了百姓,但国库已然空虚,近日各地又水灾频发,实在是已经拨不出银两去赈灾了,还有将士们的粮饷也未及时拨下去,眼下都闹腾的厉害,还请陛下裁决。”
户部尚书递上折子,在一众朝臣里突然冒了头,明里暗里都在指减轻赋税一事不妥,这才会引发这一连串的祸事。
如若不再修改新制,只怕灾地百姓激愤,将士心寒,江山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