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随意出着牌,眸光撩撩,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军火一事你前几日不提不说,原是在这儿等着,当真是好手段。”
自缴获军火起,他就未在朝堂上提及此事,仿佛是刻意瞒了下来,不想打草惊蛇,连她都快忘了呢。
不成想,他竟突然提了此事,还假借军火之名光明正大搜捕查抄,不止充盈了国库,还将各个党派拆得四散,让他们陷入颓势,并借机将自己的人提拔上来。
而这桩桩件件皆是围绕新制而来,新制推行,士族门阀捞不到好处必然奋激愤冒头,凤栖梧借题发挥,就成今日局面。
想来,他在很早时候心中就已有打算,还真是算无遗漏,多智近妖。
可这些也只在表面,他真正想要敲打算计的是永清王。
凤栖梧勾唇,笑得别样动人妖冶,“这样的大好把柄可不兴随便说的,总要留到最合适的时候,让旁人无所准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的语调轻如白羽,说出的话却锋锐如刃,肃然冰寒。
室内的温度,瞬的就降了下来。
温染颜摸了一张牌,笑得随性而散漫,“你亲手搭建的棋盘,眼下局势大好,而你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只怕永清王快被吓死了。”
“若我没看错的话,被你先一步开刀的户部尚书应当是永清王的人,而与户部尚书一枝的,皆是底下的小头目,如今一一铲除,他就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烛光摇曳,在凤栖梧眼下落了一层阴鸷乌蒙,明灭间沁如妖魅。
他指尖一曲,笑容诡谲莫测,“越急就越会出错,不知近日他会给我们留下什么证据,把柄呢。”
他派遣去的人查得紧,赫连越只怕此刻还在动脑筋想着该如何销毁敛财的证据,可多年来的经营,留有的账簿手册哪有这样容易销毁的。
只怕是忙中出错,会将那些藏得很深的账簿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