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到周涴沚身上,只笑不语。
周涴沚看到来人,忽而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直直跪卧在地,又郑重地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举高在头顶,恭敬呈上。
还未等他们接过,一番铿锵之言便从她嘴边吐出。
“臣女检举太后,检举我父周国公周知山,暗中敛财,通敌乱党,意图谋逆——”
斑驳的影子落在周涴沚的身上,她脊背挺得笔直,在交错光影中竟像是一截挺拔的松柏,稳重坚定的声音穿过白昼,在殿内响彻不断。
温染颜看着她单薄,却又挺拔如松的身影,唇边笑意越来越深。
让她拿出账本还犹犹豫豫的,原是在这儿等着呢。
在她心中凤栖梧才是那个能彻底做主之人,可若直接面圣势必会惹来怀疑,兴许还未到宫门口就被各方势力给拦了下来。
是以,她才采用这种迂回方式,即便被人知晓了行踪,也只会以为是两个女人的相争,毕竟空悬的后位摆在那儿,谁又会不眼红?
而她也料定凤栖梧下朝后定会来这殿中,直到此,才真正道明来意。
是有些小心思,但也表明了忠心,面对生死也总是得谨慎一些。
温染颜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乱爱计较之人。
就在温染颜分神之际,凤栖梧已经接过了那本账册,他随手翻开,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仍旧是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上面所写全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周涴沚原以为会等来一场帝王的雷霆震怒,可左等右等却无惊涛也无骇浪,平静的像是一片翠叶飘过小溪,细润无声。
她内心忽有彷徨,难道是她拿错账册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温染颜凑上去看,后又如说笑般道:“这账本记得好,购入军火所用银两写得清楚明晰,原来我们收缴的那批军火竟这般值钱。”
军火这种东西不可能放到明面上来卖,私底下交易,又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卖方又不是傻子,当然得狠狠敲一笔竹杠才好。
凤栖梧懒洋洋地敲击着账册一页,复又嗤笑道:“这么看来,我们赚了颇多啊。”
周涴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