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木船行至益州护城河附近。
有先锋先下船侦查,待确定益州城的兵马都被调派去城楼附近,才返程来回禀。
“报,益州城的兵马已调派,城中防守松懈,主上可登岸部署,夺城。”
摩柯莲华闻言,薄唇轻启,掷地有声:“登岸。”
刹那,数十万精锐兵将离船登岸,冷锐黑甲映衬在雪夜中,黑压压的一片犹如蝗虫过境,声势浩大,士气磅礴,恍若有排山倒海之能。
精锐们全部登岸后,摩柯莲华才悠悠然上岸,他所有的举动皆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就犹如闲然自得的世外高人,素白僧袍随风翩然时,他手握佛珠,遗世独立,眸色如淡然云雾却又流转着不灭的野心。
他掀唇,紧锣密鼓地部署着:“你们这队精锐去寻粮草方位并烧毁,剩下的人随我杀进去——”
“是。”
凄凄凛然的黑夜,偌大的城池中仿佛只剩下西域强盛的兵队,他们犹过无人之境迅速散开,于暗中隐蔽,又似无人阻挡可随心所欲,肆意烧杀妄为。
“蹬蹬蹬——”
战靴踩在地面发出井然有序之声,摩柯莲华看着益州城内燃起的火光,双眸如黑暗一般浓稠,又隐隐闪烁着难掩的亢奋。
这是已经寻到粮草方位,并已经烧毁了?
竟这般快?
凤栖梧就当了几日的皇帝,就这样疏忽大意,自信自傲了?
摩柯莲华立于原地思绪百转,他总觉得自己所行之事异常顺利,顺利到仿佛背后有一只手在顺着推波助澜。
否则依照凤栖梧诡辩的性子,他当真会这样轻易上钩?
彼时,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中忽而多了几丝纷乱,紧接着,就像碰上什么突发之事,纷乱中竟略显得繁杂凌乱,再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摩柯莲华似想到了什么,心中猛地一紧,厉声喝道:“中计了,登船撤离!”
他能想到调虎离山,凤栖梧难道不会将计就计?
偌大的益州城内如此静谧,连基本的兵力布防都没有,他早该想到这其中必然有诈。
他道凤栖梧太过自傲,现下自傲的人怕是自己。
可他这会儿才醒悟过来,终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