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处万人军阵,哪怕四周遍布杀机,他们,也从未动摇过那份信任。
以前的他们不过就是一个奴隶,一个卑贱如蝼蚁的奴隶。可就是那个冲杀在前的身影,给他们衣穿,给他们饭吃,更给了他们从未拥有过的尊严。
为此,生又何妨,死,亦何妨!
战场间,近百铁骑恍若无人之境,径直冲杀前方敌军大纛所在。
当然,也正是有了左右两翼的九支轻骑小队掠阵,场中铁骑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如此横行无阻。
甲已破,刀已崩。冲杀之际,饶是墨书也已身中数刀,鲜血更是染红了大半面铁甲。
可绕是如此,胯下战马也从未停下分毫。那双血红眸子中,只有前方飘荡于半空的敌军大纛。
不知从何时起,紧随于左右的近百铁骑还能跨在马背上冲杀的已经不足四十余骑。
说是一支铁骑,不如说是一支血骑。
在经过不知多少次的冲杀下,场中四十余骑早已遍布伤残,或是臂断,或是腿折,更有甚者,双臂皆已不知去向。
但就是如此,双腿也死死夹着马肚子,依靠铁甲战马极强的冲击力,于乱军中横冲直撞。
他们原本就是奴隶,同时也比任何人都要惜命,可如今,没有人再去惜命。
在这片修罗场上,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握紧刀枪,拽紧缰绳,死随前方那抹身披残破血甲的身影。
战场中央,墨书脸庞布满血迹,左臂已然脱缰,空落落的悬吊在半空。
纵是如此,那双剑眸从始至终都死死盯着那面敌军大纛。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
直至杀退数百名护纛甲士,直至四十余名铁骑杀到最后的二十八骑。那面大纛,近在咫尺。
“老残!将那马车里的人给老子挟了!”
马背上,墨书暴喝之际双腿猛然发力,继而腾空跃起,扑向近前那面敌军大纛。
半空中,右手间的鳞纹血刀带着一股不可匹敌之势,斜斩大纛旗杆。
刀起,人落。
随着墨书摔落地面,那面矗立在半空的敌军大纛轰然落地。
“竖子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