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二月份。
据易易说,这是录音学院向各大唱片公司,寄送的第一批邀请函。
函件本身没有写名字,但信封上,确是GraceHsu。
为什么录音学院会邀请徐忆如?
因为韩易创办了今年异军突起的瀚音乐,上次小如因为学业繁忙没能去纽约参加VMA,这次在洛杉矶举办,韩易必然不会忘记为她要个位置。
那个自己想把他揉进精灵球里,时刻挂在身边的男孩子,是公告牌三连冠大热单曲的幕后推手,是年度音乐盛事中,不可或缺的新锐人物。
这算是近三个月,让徐忆如措手不及,细细想来却理所当然的第二例惊奇。
而今天这幅1.75亿欧元的《旗手》,算是第三例。
伦勃朗很伟大没错,要是让徐忆如来为史上最杰出的画家排序,他必然位列前三。
荷兰艺术史上最伟大的视觉艺术家。
人物肖像画、风景画、风俗画、寓言画、历史场景画和宗教场景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他的《夜巡》,被誉为世界三大名画之一。在徐忆如心中,甚至比《蒙娜丽莎》更有艺术价值。
饶是如此……1.75亿欧元的标价,也实在是太过高昂了。
“易易,稍等一下。”
徐忆如将手机放在一边,激活笔记本电脑,打开Google,键入“史上最昂贵的画作”,点击搜索。
“《交换》,威廉-德-库宁,3亿美元。卖家,大卫-格芬基金会。买家,肯尼斯-C-格里芬。私人销售。”
“《玩纸牌的人》,保罗-赛尚,2.5亿美元。卖家,乔治-恩比里科斯。买家,卡塔尔。私人销售。”
“《你何时结婚》,保罗-高更,2.1亿美元。卖家,鲁道夫-施戴赫林。买家,卡塔尔。私人销售。”
“《数字17A》,杰克逊-波洛克,2亿美元。卖家,大卫-格芬基金会。买家,肯尼斯-C-格里芬。私人销售。”
“《水蛇II》,古斯塔夫-克里姆特,1.838亿美元。卖家,伊夫-布维耶。买家,德米特里-雷博洛夫列夫。私人销售。”
“1.75亿欧元,等于差不多……1.9亿美元。”
“也就是说,如果你买下这幅画,它就成为……”
“历史上第五昂贵的画了。”韩易帮徐忆如完成了她的句子。
“历史上第五昂贵……”小如深吸了一口气,“易易,你……”
“放心。”
韩易笑着举起手。
“我没下单。”
“喔。”小如松了一大口气,“那就好。”
“伱不喜欢这幅画?”韩易观察着徐忆如的表情变化。
“不是不喜欢,就……”小如抿抿嘴,欲言又止,“标价太夸张了啦。”
“我也觉得。”韩易点头应道,他欣赏伦勃朗和他的现实主义绘画,喜爱程度仅次于卡拉瓦乔,但他并不觉得《旗手》这幅单人肖像画,从艺术上来说值得上1.75亿欧元的天价。哪怕加上伦勃朗的品牌效应,和创作年代的稀缺性,也不足以说服韩易心甘情愿地开出九位数的支票。
而对于韩易来说,“心甘情愿”,是任何消费的头等要务。
没有愉悦的心情,没有自发的甘愿,就没有他需要的奖励。
“而且,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哪怕我花1.75亿把它买下来了,这幅画也出不了法国。”
“对喔,你还没讲原因嘞……为什么出不去?”
“因为……FrancebeingFrance。”韩易耸耸肩,调笑道,“跟那两夫妻的肖像画一样,法国政府不想让这幅伦勃朗也离开国境。”
“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想买下它,但现金已经被马尔丹-苏勒曼和奥普金-高比抽干了。他们目前在寻求荷兰政府和伦勃朗协会的帮助筹措资金,但最近几年应该无能为力。所以,约书亚告诉我,如果我想要拿下《旗手》,现在就是最恰当的时机。”
“现在拿下,过几年等荷兰政府筹到了钱,再转手卖给他们,赚一点差价?”徐忆如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