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时结契,她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好像过了一世。可没想到解契竟然这么轻易。
“为什么?”秦素问姬容,“你不要我了吗?”
姬容想起了沈清宵的话。
“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姬容说。
所以,她要为她解开魂契。
“什么意思?”秦素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你会自由些。”姬容说。
“我……”
“秦素,有件事我要拜托你。”姬容打断了她的话。
她将一个净瓶递给秦素。
“这里装着夜山雪的魂魄。”姬容说。
李自寒想复活夜山雪,想尽办法为了找了一个新的身体,那就是华黎。
而夜山雪彼时已经是灵傀,不能离开蝴蝶城。
灵傀是由魂魄和一个虚假的容器结合而成,使魂魄有了暂时的依附之所。
李自寒将夜山雪的魂魄和那暂时容纳魂魄的容器强行剥离,又久久没有新的身体可以依附,夜山雪的魂魄已经十分虚弱,几乎要散去。
姬容与沈清宵决裂之后便进入无方城找到了夜山雪的魂魄。
“送她去冥界,让她去投胎吧。”姬容说。
“其实……你和华黎本没有多少交情。若你不阻止李自寒,也许夜山雪便可借尸还魂,成功复活了。”秦素说。
姬容眸光冰冷。
“我就是要李自寒求而不得,无计可施,最后自己打开无方之方,求助于那所谓无所不能的玄皇之陵深藏的秘宝。”
姬容立在原地,目光冷漠如霜。
她那双眼犹如寒夜中的冷月,清冷淡然,没有丝毫温度。黑色的瞳仁中透着丝丝寒意,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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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夜山雪……”姬容轻叹,“没有人生来要做别人的容器。夜山雪固然无辜,华黎又何尝不是。
“生死自有轮回往复。对芸芸众生来说,死是唯一公平的,毕竟人难免一死。可一旦有人连生死之事都要舞弊而抢占旁人的生机,那这世道可真是烂透了。”
识海中属于赤冥的声音再次传来——
“可姬容殿下又有什么资格作为审判者来高高在上地评价和决定这一切?你不觉得你也剥夺了夜山雪的生机吗?若是投胎转世,那下一世,她还是她吗?死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姬容轻笑,“我可是邪魔。我需要资格吗?只要我想,就可以做。你说是吗,曾经的邪魔。”
赤冥被回怼得哑口无言,暂时安静下去。
“可我……”秦素还欲说什么,对上姬容的眼睛却说不出口。
“你说。”姬容说。
“等我回来,能跟我说说你的娘亲吗?”秦素说。
在姬容的幻境中,她曾见过她。
“好。”姬容没有拒绝。
秦素离开后,姬容推开窗。
外面的雨如丝如缕地飘洒着。雨滴打在屋檐的青瓦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远处的街巷在雨幕中变得迷蒙,酒肆的幌子在风雨中飘摇。偶尔有骑马的侠客匆匆而过,溅起一路的水花。
庭院中的芭蕉叶被雨水打得沙沙作响,那碧绿的叶片愈发显得鲜嫩欲滴。池塘里的水渐渐涨了起来,锦鲤在水中游动,搅乱了一池的涟漪。
她的母亲。
也许她没机会和任何人说了。
没有人知道乔蘅,也无需任何人知道她。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却因为生来无法改变的血脉,成了姬容托生的容器。
因为她的先祖是赤冥和凡人女子的后代。
她一直有赤冥的血脉。
可尽管如此,她也只是个凡人。
不懂求仙问道,不知法术妖术的凡人。
她的家族不算富可敌国,却也衣食无忧。
她在家中算是自在逍遥,后来自己开了家琴馆,售卖的都是各色的琴。
[泶山有乔女,丰姿冶丽。性端良,有松柏之质。]
当时同乡之人都这样评价她。
但是有一日,钟山之人以桐木商人之名,邀她相商生意。
她被钟山的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