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四五天下来,双方或夜袭,或隔空喊话,或斗将,但再也无第一日那般大军城外厮杀,直接强攻那般的大动作了。
重海与俞罔隔空放电,表面上都不急不忙,实际都想着尽快弄死对方。重海这边既要顾虑进攻造成的伤亡,又要考虑时间拖得太久会招致伯女疑心,到时候连在本家的地位都有可能不保。而俞罔则巴不得甘陇氏立马全军压上攻城,攻破城墙要死一大批人,随后庄园中开始一处据点一处据点地打消耗战,不怕甘陇氏不来,就怕他们贪生怕死,屯军庄园外慢慢耗着,耗到庄园粮食吃尽,不战自败。
正是苦恼之时,洪渊一抚掌,说道:“莫不如趁夜快马,将此间情形告与天子,天子若下令使甘陇氏罢兵,想必甘陇氏也不敢违抗!”
句贞却是不以为然,饮了一口杯中酒,泼着凉水道:“洪渊兄打得好算计,然而此时东南战事如火如荼,纵然天子有心要帮你们,恐怕也没有兵马能够相助,朝中公侯也未必会战在二位的立场,毕竟这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
的确,不论怎么看,当下这档子事都有以臣犯君的嫌疑,如今的虞朝虽然出现颓势,阶级依旧森严,卿族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大人物们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两家架空了甘陇氏,只要他们供奉着甘陇氏为主君,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他们僭越,可如今是他们与伯爵兵戎相见,消息传到朝廷那可就将这片采邑的矛盾公之于众,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成事了。
洪渊眉头皱成麻花,死守终有耗尽粮食之日,朝廷又靠不住,那我们还能靠什么?烦躁不过,一拳重重砸在桌上,骂道:“晦气!”
一旁的长子无忌却是转了转脑筋,片刻就有了主意,开口道:“父亲稍安勿躁,孩儿有一计!”
“哦?快快说来!”洪渊一听,顿时脸上阴霾稍解。
“天子对我等无能为力,朝廷中的各位人物视我等为叛逆,不但不会救,还会落井下石,免得手下人有样学样,置他们自身于危局…”说到这里,无忌顿了顿,继续道:“那我们就去找与此并无关联的势力,只要代价给得够,不愁请不来人!”
“你是说…”洪渊与俞罔精神一振,可是仔细想想,又摇起头来。
“不可,且不说能请来,我等就将自绝于虞朝世家大族,我等领地与胡人之间有雁行山阻隔,还等绕行绵延山脉,一去一回,只怕庄园顶不了那么久,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