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拍拍她的背,道:“父王走了!”
朱常洛一行人渐渐地离开。
王淑秋挥舞着直到看不到为止。
“阿娟!”徐旷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王淑秋面前。
两人相对良久,没有说上一句话。
王淑秋忽然上前搂着徐旷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他一下,随即快步上了将要行驶的马车。
马车已缓缓而行,徐旷兀自呆呆地站着,刚才的一吻,不是甜的,不是快乐的,而是苦的,是悲伤的。
也许这一吻,是他俩最后一吻。
寒风刮过,把徐旷一颗炽热的心吹得冰冷冰冷,他喃喃道:“别了,阿娟!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别了,阿娟!我会永远爱着你!”
十名身着便服的锦衣卫在崔武源的带领下,簇拥着马车不疾不徐而行。
夕阳西下,小队人马在小镇的一间客栈投宿。
不是崔武源管理有素,这间客栈恐怕遭殃。
尽管房间不多,但众缇骑并没滋扰闹事。
王淑秋只吃少许饭菜就回到厢房,并不与人交谈。
紫珠匆匆吃完也跟着一起回到厢房。
王淑秋道:“紫珠,去弄坛上好的美酒。”
紫珠劝道:“主子,您身上有伤,还是少喝些为妙。”
王淑秋不语,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紫珠慌忙道:“主子,您怎么哭了?是怪奴婢没拿酒么?奴婢就去拿。”
王淑秋道:“我是不是一个肮脏的女人?”
紫珠道:“主子,您怎会说这番话,您在奴婢心中是最高贵的。”
王淑秋摇头道:“也许以前是,现在的我感觉连自尊都没有。任何人都可以糟蹋我,连猪狗都不如!”
紫珠忙道:“主子,过去就让它过去。以后奴婢决不容许任何人欺侮您。”
王淑秋叹道:“如果这么容易忘记那该多好!”
她顿了顿,道:“紫珠,这儿有个一文铜币,你替我收着。以后有根好的带子把它串起来系在裙子上。”
紫珠接过这枚铜币,道:“主子,这是哪来的铜币?”
王淑秋道:“是我赚来的,珍贵吧!”
紫珠道:“奴婢一定替您好好保管,找到好带子再串上,包您满意。”
王淑秋不再说话,呆呆地坐着而已。
紫珠深知王淑秋遭受如此屈辱,已经超出自身承受能力。
普通女子不是自尽也可能疯癫痴呆。
而贵为郡主的她却还能挺到现在已属不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淑秋心里想什么又有谁知道,受到极大的痛楚也只能自己受,旁人不能分担一点。
她哪天心中崩溃可不得了,必须尽快弥补这道巨大的伤痕。
可是该如何着手,紫珠心里没有底。
唯一尽量让她想些美好的事物,避免想过去伤心悲痛的事。
一路上,紫珠只拣些高兴、快乐的事来说,众人也知其意,绝口不提伤心往事。
免得勾起王淑秋的痛苦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