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只有妥协。
回到骁王府,天色已然进入夜幕。
李安棋将那幅骤雨青莲图挂在卧房窗边,每天起床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湖心亭,青莲。
她的凌晔,如今在漠北过得怎样,身上会不会又添几道新伤?
李安棋平静推开窗,倚坐窗边,看着窗外夜空发呆。
“娘娘。”
芷兰端来燕窝,放在李安棋面前。
“娘娘今日去沧溟山庄,可还尽兴?”
李安棋温柔看向芷兰,表情似是受了委屈。
芷兰看向李安棋发髻的位置,“娘娘的山茶花簪……”
“今日碰见了宁阳郡主,她跋扈嚣张,见本宫是庶出便对本宫百般凌辱,将兄长送给本宫的绒花簪踩坏了。”
李安棋似是在外受了欺负的稚童,在向自家大人诉苦。
“什么!娘娘没受伤吧?”
芷兰蹙眉,满脸担忧上下检查一遍李安棋,表情逐渐变得严峻。
“本宫没事。后来本宫当众作诗骂她是狗,也算是解气了。”李安棋微微勾唇。
芷兰松开眉头,浅浅一笑,“奴婢想想也是,娘娘自然不可能白吃亏。”
芷兰慢慢收敛了笑容,颔首垂眸,接着道:“宁阳郡主,确实不是好惹的主。她出自季昌侯府,母亲是佟氏,当年……”
李安棋捧起芷兰的一只手。
“关于季昌侯府,左斯年都已经跟本宫说了。当年本宫没有好好听姑姑的教导,连人都认不清楚。今后,本宫自当以勤补拙,将这些东西都补回来。劳烦姑姑了。”
“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芷兰抬眸看向李安棋,眼中溢出温柔。
“若生在普通人家,倒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不过娘娘是世家出生,一生难免在京中名流里起伏。知道的多,对娘娘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