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国师披着长袍匆匆而至。火光映照下,他面色略显疲惫,但依旧不失恭敬。他站在门口,朝云后一拜:“殿下。”
云后没有答话,而是抬手一指那具尸体,冷声道:“看着他,你可认得?”
他眉头轻轻皱起,像是要将眼前这一切的荒谬与不可思议强行装进心中的某个格子,却无论如何都理不出头绪。
眼中掠过一丝惊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思。他低垂着头,目光扫过尸体那双闭合的眼睛,滑过那如刀削般分明的眉骨,最终定格在那张唇线清晰的嘴上。
国师轻轻呼了一口气,抬起自己的手,仿佛在这枯朽的指节间寻找某种答案。他的拇指缓慢地轮流落在每一个指节上,动作极轻,仿佛连空气都因这细微的碰触而颤抖了几分。密室中的寂静如潮水般将所有人包裹起来,压抑得令人窒息。
“殿下,”他终于抬起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冷意。命灯……已经灭了。
低声道:“殿下,确是齐觉域无疑,此前老朽有关注他的命星,极为微弱,那时老朽以为是千秋寺庇佑着他,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说着,老人摇了摇头,似是在感慨自己此前的误判。
“你说什么?”云后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若是齐觉域,那那天来见本宫之人又是谁?”
国师的脸色瞬间凝重了几分,双手负于身后,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殿下,齐觉域的命灯确实一直极弱,这点您应当记得。老臣早年曾言,他恐有短命之相,但因他常年居于佛寺,似被某种力量庇护,命灯才未熄。如今看来,庇佑他的,不是上天,”
国师沉下眼帘,像是在整理措辞。他的手指微微抖动,藏于袖中的双拳却暗暗收紧。低沉的嗓音在密室中响起,如深潭涌动:“殿下,贫僧当年为齐觉域卜算命格时,曾察觉到他命中有一抹异相……那种感觉,就像一盏灯下燃着两股灯芯,彼此交缠,却又互相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