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沉思良久后,召来春夕,让她备好笔墨纸砚,再次亲笔写下一封信。这封信不长,却字字沉重。
信中,她向云嫖详细陈述了眼下的局势:
“敌方铁骑虽锐不可当,但兵力有限,屡屡试探却未曾全力攻城,或许他们也希望避免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若此时两军开战,虽有陆正以火器与谋略扳回一局,却不过是权宜之计,终究难以彻底制衡北境的优势。与其拼得玉石俱焚,不如借此契机议和,以换来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和平。
百姓流离,敌方骁勇,又懂收拢民心,民谣渐起,称赞北境王军所到之处,不杀百姓,反倒是我大齐王军为挫伤敌军,坚壁清野,给人落下口舌。侄女诚心所言,无半句虚言,姑母劳苦半生,大齐国力渐强,民生富裕,平静日子谁不想过,战事一起,受苦受难者皆为百姓。
若能换取和平,平静之中,王朝可重振兵备,修补民心,待到局势稳固时,再做其他打算。”
她言辞恳切,甚至在信尾亲自附上一句:“遥祝姑母圣安。”
信写罢,云浅命人连夜送出。
然而,她心底清楚,议和从来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朝中大臣定会有人强烈反对,认为这是示弱的表现;而云嫖也必然左右为难。
翌日清晨,云浅亲自前往军营巡视。她站在演武场上,看着士兵们散漫的训练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唤来陆正,与他深入探讨了一番关于军队改革的可能性。
“陆将军,北境铁骑为何让人闻风丧胆?”云浅开门见山地问道。
“殿下,骑兵之利在于机动迅速,战法灵活。反观我军,步兵虽多,却少有针对性的训练。若是有精锐骑兵与之抗衡,胜负尚有一线可争;可若步兵上阵,只能是徒增伤亡。”陆正语气平静,却句句直击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