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外,雪光经过日照的反射下变得有些刺眼,她渐渐有些看不真切了,只能依靠声音辨别外头的动静。而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在赌——赌这个人,能不能听她的。赌他其实并不在意从前的恩怨……那些,再怎么说,都是冤有头债有主,他若想报仇,云浅能借他一把刀,将罪魁祸首——神宗皇帝的脑袋一刀一刀地割下来,不会有人知道,这是谁干的。
……
轿辇前的帘幕未掀开,可云浅却能感知到齐觉域已至近前。他并未多说,倒像是笃定她不会轻易伤他似的,只是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原地停下,而他一个人缓缓靠近,步伐闲庭信步般,仿佛丝毫不担心箭矢会从阴影中射出。
“齐觉域……”云浅的声音轻轻传出帘幕,像是一缕从天飘下的纱,无形却分外清晰,“我已经按照你的话,奔赴百里来到这辽顺城,既如此,你总该同我谈谈,我想谈的事了吧。”
她很急,毕竟他靠的也太近了些,没来由的,云浅竟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或许她心里也清楚,一旦她的人对齐觉域动手,城墙上布防好的弓箭会像一万道流星一般朝她砸来。
“呵”
帘幕外,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笑意带着些许讥诮,似乎在嘲弄什么。
“太子妃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如同一抹暗夜的微光,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谈,自然是要谈的。不过,在此之前,孤想先谈谈,孤想谈的事。”
几乎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小系统在一旁木木地说了一句只有云浅能听到的话:弹弹弹(谈谈谈,)(弹)谈走鱼尾纹。
云浅自持的沉静模样差一点就要被这句话给毁的干干净净,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别让自己笑出来,随后又对小系统下了封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