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史强按下几欲失态的长子,胸口剧烈起伏了许久,才在中书舍人曲乘风饱含深意的目光中平复了下来。
不错,只要那人还在他们手中,一切就有转机。
不要慌,不能慌。
众臣散去,泰宁帝斜着原地不动的朱相,闲闲调侃:
“朱卿这是何意?恐朕夺了你亲家不成?”
朱维庸思慕吴三娘子未果却惨遭拒绝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京城,泰宁帝此话虽带笑,却满含深意。
只不过朱相是何许人也,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欠身道:
“陛下恕罪,老臣年迈,故而走得慢了些......”
泰宁帝哂笑一声,“来人,将朕赐予朱相的步辇抬进大殿,朕心疼得紧,实在不愿爱卿因此受累。”
朱相:......
“陛下,江陵逢灾,臣的意思,只怕南方诸州皆难逃此难,还是未雨绸缪的好。”提起天灾,朱相收起笑容,恭声提醒。
泰宁帝也歇了玩笑的心思,眉头缓缓拢起,半晌才开口:
“朱相的意思是,准备打开常平义仓?”
朱相应是,“这是其一,朝廷还需向南方各地委派钦使,确保各地的常平义仓开放无虞以及来年征粮万无一失。”
“这是大事。”泰宁帝按了按额头,“着楚卿、孟卿几人来议。”
朱相却呈上折子,诚恳道:
“陛下前几日冒风前往地宫,不小心染了风寒,臣等怎敢多打扰,私下早已拟好了派往各地的人选,只盼着能为君分忧。”
齐大伴揣摩着上意,见泰宁帝扫了他一眼,忙走下台阶接过折子奉回。
泰宁帝一目十行浏览得极快,末了点着折子上的一个人名,对朱相道:
“南方天灾也不是头一回了,就照朱卿的意思办吧,只不过朕已许了裴庶常右副都御史之职,此时再派去赈灾,是否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