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小心,很谨慎,每一次发问都很自然,却又像是经过千百次的思考,像是担心会吓到他或是会引起他的畏惧,那双眼睛并没有注视着他,但凛光能感觉到那种并无实质的视线落在身上时的感觉。
这个女人很小心,但凛光所经受的更多,这样的小心和委婉反而让凛光很清楚,她必有所图。
“如你所见,过得很好,不愁吃喝,不愁住所,跟上弦待在一起,也很安全。”
无意义的问题即使讲出去也没关系,这种问题就算是鬼杀队的人问起,凛光也会愿意给出答案。
“不,我不吃人,我不饿,所以不吃。”
所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凛光坐在台阶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拨弄着手里的小壶,脑袋在思考,在思考那些问题的答案,但更多的部分在思考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说是陷阱,不像,她的实力凛光看的很清楚,她做不到。
说是伏击,不可能,周围什么也没有,离这里最近的只有路边的醉汉,但即使如此也距离这里很远。
所以是为了什么,总不能真是一个疯了之后闲着没事就想找鬼聊天的疯子。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份,现在又来问了我一堆问题,但我到现在还没听说过你的任何事,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凛光将视线分给面前的女人,但对方诡异的保持沉默,那颗脑袋低下去,凛光看不清阴影中女人脸上的表情,只从微微颤抖的肩膀猜测那反正不会是开心。
“不想讲就不讲,无所谓。所以你还要说什么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要考虑回去了。”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凛光其实也可以在这里继续待着,但如果女人只是这样保持沉默,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他回去看看屋里的那个‘幸运儿’怎么样了,说不定还能跟妓夫太郎找点乐子。
“珠世。我的名字是,珠世。”
像是无意间踩到漏电的线路,像是睁眼时不远处是明媚的阳光,某一根神经狠狠地跳跃,抽搐,但那一瞬的感知太过迅速,凛光没抓到它的半点痕迹。
“嗯,好听的名字,就好像我曾经听过一样。”
凛光点了点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立刻离开,反而只是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话题继续,珠世询问的都是很普通的小事,跟上弦相处的怎么样,会喜欢谁,不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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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光觉得自己像是遇见了一只会说话的流浪猫,因为对方于他而言毫无威胁可言,所以愿意分享一切的见闻,不论对方好奇什么都热衷于给出答案,他似乎稍微有些理解某些上弦的独特乐趣了。
像是给出指点的神明一样,明明只是讲出一些小事,对方却甘之如饴。
让话题终结的是远方泛起的白,那是与灯光不同的白,是属于自然的造物,人类不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超越的光,鬼不论如何强大也无法阻止的自然规律。
天要亮了。
“我要回去了。”
凛光站起身,结束了这次的谈话,珠世只是坐在那里,依然温和,依然平静,似乎那几次略显激动的失态只是凛光恶劣的幻想。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