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是对着跟进来的太医问的。
孙家的仆人上前,在床头垫了一个枕头,扶着孙承宗坐起来。孙成宗对平安说道:“万岁爷放心,师父不疼,师父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守在孙家的太医回答道:“回太后,阁老的病是饮食不洁引起的。上午服了药,已经止住了腹痛腹泻,需要静养几日,再用几剂保肝复元的汤药,就能康复了。”
张蔷点点头,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回头问法容:“人带来了吗?”
法容点点头,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侍卫说道:“带进来!”
一个锦衣校尉,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将那人扔在地上,校尉冲太后、天子以及床上的孙承宗拱了拱手,便退到后面。
随后,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跨进门来,对着张蔷拱了拱手道:“太后,这位正是孙府的李厨师。”
那厨师还在嘴硬,对着孙承宗喊冤道:“老爷,小人可没有害您之心啊。只因昨儿晚上不舒服,那道焖豆角,是让徒弟做的。他没经验,豆角没焖熟,害得老爷病倒。
今儿早上,管家已经处罚他了……”
李若琏一脚踢在他的背上,踢得他向前一扑,怀里的一个袋子就掉了出来。
李若琏弯腰捡起布袋,厉声喝道:“还敢狡辩!豆角没烧熟就算了,为何将汤里的白果换成了巴豆?也是你徒弟干的?”
李厨子见袋子被捡走,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声喊冤:“老爷明鉴,厨房里根本没有买过巴豆……”
反正那汤渣已经没有了,说他用巴豆,哪里来的证据?
李若琏一边打开袋子,一边说道:“厨房里没有,那就是你带进来的。你说说,这座阜财坊的宅子,和你老家的二百亩地,是怎么来的?
这房契和地契,你何时办的?”
李厨子牙齿咯咯打颤,说话也不利索了:“去……去年……不,前……前年……”
李若琏把那几张纸摊到他面前,冷笑道:“一派胡言,这地契上的日期,明明是半个月前的。”
那厨子瘫在地上,无话可说。
一个厨子,每月只有一两银子的工钱,即便是存一辈子钱,也买不起京城的一座二进宅子,更别说老家还二百亩地了。
孙承宗望着那厨子,痛心疾首地说道:“李二,真是你?你还叫老夫一声表舅……”
话未说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