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四年七月一日丑时一刻,太上皇朱由校,因落水受惊,药石无效,崩逝在西苑崇智殿暖阁,虽然多活了四年,他仍然没逃脱落水而亡的命运。
大半夜的,景阳钟声响彻北京城,官员和百姓们,不知道是太上皇崩了,还是天子崩了,亦或是太后崩了。
一般太后崩了,不会敲景阳钟,但当今的裕安太后,是秉国太后,权力如同天子,她薨了,敲景阳钟也不算违制。
内阁和六部九卿的重臣们,忙爬起来穿衣,他们要第一时间赶到宫里,应对可能发生的宫变。
那些没有资格进宫的大小官员们,都派人到宫门口,远远地打探消息,好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韩爌和袁可立,第一时间赶到宫门口,连还在家里养病的孙承宗,也派了跟在身边的一个孙子,来打探消息。
乾清宫总管太监张泉,在宫门口等着各位重臣,亲自传话:“太上皇驾崩,太后吩咐在西苑崇知殿设灵堂,请各位到崇智殿磕头。”
韩爌与袁可立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天子!不是太后!
韩爌上前,对着张泉拱手道:“请问张公公,太上皇身子已经大好,没听说生病,怎么突然就晏驾了?”
“昨儿太上皇携诸位太妃游湖,不慎落水。”张泉按张蔷的吩咐,实话实说。
袁可立上前,拱手问道:“请问张公公,陛下和太后可好?”
“无恙。”
来到宫门前的重臣们,这才放心,跟着两位阁老,转道往西苑而去。
夜色中,一盏盏昏黄的灯笼,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照在青石板上,平添几分肃穆。
崇智殿外,已经搭起了灵棚,朱由校已经净过身,换好了寿衣,还躺在床榻上,正等着棺椁到来。
张蔷和平安也已经到来,正在养病的懿安太后张嫣,和三位太妃,全都拖着病体来到暖阁,正哭得昏天黑地。
怀恩来报:“启禀两位太后,启禀万岁爷,韩阁老、袁阁老、和诸位大臣到了。”
张嫣和三位太妃,忙起身避到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