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后,阎刚峰谢绝了同事们宴饮的邀请,以前他没钱请人,所以从不参加同事间的宴饮,一下值,他就要赶回家,操起读书时候的旧业,为书店抄书,换银子养活一大家人。
冬天里,朝廷开了粥厂,他又多了一个去处,每日里下值后,先到粥厂领粥,吃饱后再回家抄书。
回到公厅,趁着四下里无人,他掏出福袋,从里面掏出几张建设银行的银票,仔细一数,居然有六百两之多!
饶是他心性沉稳,也忍不住双手颤抖起来,他活了三十几岁,从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
他心情复杂地将银票放回福袋,再将福袋放进怀里,用手按了按,觉得放稳了,才放下心来。
临出门,他习惯性地拿起,藏在桌子下面的大陶碗,要去城外领粥,想了想,又放回去,转身要走,按按胸口的福袋,犹豫了一会儿,自嘲地一笑:“罢了,早点回家,让妻儿高兴高兴吧。”
刚要走出公厅,见另一位同僚腋下夹着包袱皮,里面包着他的官服……一只手拿着陶碗往外走。
阎刚峰猛地退了回来,想起从同事那里听来的话,这位每日里,也到城外喝粥的同僚,老家的父亲是大地主,家里有上万亩的土地,还开着买卖。
人家这么有钱,还到城外领粥,他才得了六百两,就忘掉了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真真是不该啊。
于是他转身,拿起大陶碗,继续去领粥。
等他在城外喝完粥,惯例端着余下的一半粥,往家里走,他买不起房,在城东思诚坊租了座一进小院,三间正房,左右各一间厢房,住着一家大小七口人。
进到院门,先将陶碗放进厨房,妻子正在洗涮,见他端着半碗粥进来,埋怨道:“不是让你端回来,咱们俩换一换么?”
家里的饭食,也好不到哪里去,煮粥的时候,也经常掺“鱼粉”,有时候煮的粥,还没有他端回来的粥稠呢。
只是家里的饭食,多少有点萝卜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