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钦差大人一行人,全都骑马,连马车都没有一辆,不像带着银子的样子。
张九德点点头,一伸手:“是的,备要上也注明了,需要各县提交统计资料,你巩县的统计数据呢?拿来本官签字,再写一张提款单,你们就可以去洛阳的央行提银子啦。”
骆士弘大喜,立即邀请张九德一行,进县城,住进县衙旁边的迎宾馆。
他则赶回县衙,将师爷整理的一份统计表,送到张九德的房间里,请他审核签字。
他捧着一只匣子,双手递给张九德:“大人,这是巩县的统计资料,留给大人审阅,大人今日赶路辛苦,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这就告辞……”
“等等,”张九德接过匣子,叫住他,“灾民嗷嗷待哺,本官今晚签字,你们明日一早,就可以去洛阳的银行里提钱,顺便购买救灾物资……骆大人可否坐下等一等?”
骆士弘巴不得留下来,万一有情况,他好当场解释,他在张九德的下首,选了个位置坐下来。
张九德打开匣子,取出一叠资料,却发现底下放着几张银票,他当场黑了脸,将匣子递回给骆士弘:“骆大人,这是何意?”
骆士弘没想到他当场翻脸,额头渗出细汗,忙站了起来,飞快地在心里找着理由,尴尬地陪笑道:“大人……大人带来的京营官兵,为巩县剿灭了劫匪,本县……本县父老的一点心意,请大人务必收下……”
张九德将匣子放在桌子上,默默地拿起那叠资料,翻阅起来,见上面详细记录了,巩县的灾情损失与所需救济款项。
骆士弘不知他是何意,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双手紧握在背后,不时偷偷用衣袖擦拭额头的细汗。
“嗯,数据还算详实。”张九德合上资料,缓缓说道,“不过,骆知县,本官有一事不明,还望骆大人解惑。”
骆士弘心中一紧,强作镇定:“大人请讲,下官知无不言。”
张九德轻轻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巩县百姓受灾,急需银钱赈济,本官此行便是为了解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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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官在粥厂,见百姓瘦弱不堪,不象是有每日两餐稠粥的样子,本官听灾民讲,阎御史在的时候,他们喝的是稠粥,阎御史离开巩县后,你们喝的,是照得见人影子的稀粥。你身为知县,作何解释?”
骆士弘脸色一变,张九德在安置区,他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没见他与灾民交谈,他从哪儿听来的?对了,跑在他身边的,是锦衣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