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浑身一颤,两只眼睛好像喷火似的,怒视着树林深处厉声喝骂道:“畜生,该死的畜生!”
凌蕊志早已吓得心惊胆战,又见龙中堂冲着狼群发怒,还以为龙中堂神经错乱昏头昏脑了呢,吓得大声哭嚎起来:“公子,公子你别吓我。公子你怎么了?”
不知是她的哭声感染了龙中堂,还是龙中堂连声怒吼后,心中积压的怨恨散去许多,渐渐从悲痛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凌蕊志惊吓过度抖抖索索的可怜相,一阵爱怜,嘶声宽慰道:“别怕,狼群离这儿很远。”
“不是怕狼。”凌蕊志哽咽道:“你,你……吓死我了。”
“蕊儿。”龙中堂低头垂泪,黯然道:“你不知道。文英他们,被狼……”
说到这里,龙中堂鼻子一酸,再也说不下去,抬手指着那个人头,哽咽道:“这,这就是文英。”
“啊!”凌蕊志大吃一惊,顿时感悟到龙中堂方才为何如此伤心,正想好言劝慰,可心中一动,又有几分怀疑,哽咽问道:“血肉模糊的,就算白天,也不一定看清楚……”
“那支银簪,是我亲手给她戴上的。”哽咽声中,龙中堂捧着华文英的人头,缓缓走向林外,已经泣不成声:“文英,哥对不起你们,哥先把你放进棺材,再去寻找,寻找文杰他们……”
凌蕊志眼见龙中堂伤心欲绝,又想到不幸惨死却还被群狼吞噬躯体的文英姐弟,也已泪如雨下,说不出话来,亦步亦趋地随着龙中堂匆匆走出树林,却不知如何善后。
龙中堂把华文英的脑袋放在棺材盖上,拿过专门为华文英准备的寿衣,悲戚念道:“文英,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却不能穿了……”
凌蕊志平时听着母亲絮絮叨叨,总觉无比厌烦,可如今听着龙中堂像个老太婆似的念念叨叨,却感到阵阵心痛,不知不觉间又哭出声来。
龙中堂把那件全新的寿衣,平平整整地铺在棺材盖上,正要捧起人头,却又拔下人头上的那支银簪,顺手扔进茫茫夜色,止住哭泣,恨恨道:“这簪子,你原本便不想要,它也不配在你身边,等哥有了钱,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