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玖篇:执念

九门续 鹤引立 1238 字 1个月前

棠外只剩一双深深的脚印。散落的雪正一点点的填补。就像是在这个乱世。再大的裂缝也能被时间一点点修复。能见到的是如初的表象。而实质上却已腐蚀的千疮百孔。

世道虽乱,但也有在这样的环境中盛行的行业。在巨大压力下的人,尤其是男人,但凡有几个洋钱。便是去妓院找几个女人泄泄火,好在那不是个看脸的时代。因为在那一行只要是稍微有些模样的,不是做了姨太太,便是被有权的军阀包了做金丝雀。剩下的尽是些老萝卜地瓜,这要是放到现在能让人逼成禁欲系。

但寒碜归寒碜,打扮还是要的。白姨并不算是磕碜的长相,抹点粉,喷洋香水还是能总是勾几个赖皮男人,她近日比较累。也是因为欠了白眼狼的钱,不得不成天冲人卖笑。

也不知道今天那个门外的乞丐死哪去了,她心想。

这些逛窑子的带客会经常在门口看到一个瘫坐着晒着太阳的乞丐,有时手里还拿着一碗酒。但他们是没有兴趣多看一眼的。只有窑子里的女人知道。这个他们换做老六的要饭的。待在这里唯一的理由,便是白姨。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和疯子一样,整天背后背把大刀的男人会这么痴心一个卖身的女人。不过也没人去赶他,因为她们都知道他曾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用他背后的那把刀杀进了一队把人卖到南洋的人贩子。在车笼子里的,其中就有白姨。

最后他背着这个女人,一步一步结实的把她带回来。

这里的女人都是没有心的,有心的不是走了,就是早早挂了脖子。白姨想着下次遇见了黑背,就从他那里敲点钱,就像以前一样。

门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此时已经将近子夜,她骂到:“到这个点了,谁有功夫伺候你几把?去找鸨娘去!”

门外立刻没了动静。

她刚起身想去熄了灯,突然看到一个男人从开着的窗上倒挂下来,伸手撑住窗框一个翻身就进了房。

她吓得还没来得及反应,刚张嘴要叫,眼前一道白光。快速闪过,还没张嘴的声音成了脖子上刀口中汩汩的血泡声。

身上沾了血的男人把白姨侧身抱起,放在床上。白姨想伸手抓住这个人的衣襟,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告诉那个臭乞丐,我来过了。”男人冲着将死的白姨笑了笑。从身侧的洋皮袋子里掏出两个小铁弹子放在白姨手心,替她握紧。

陈皮阿四转身吹灭了灯烛,黑暗一下将心跳给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