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愿真的想不起方远山这个人，李士德便跟她说起方远山的事，方远山是岭南人士，五年前来到云鹤书院求学，读书天赋极高，只是三年时间内便精通了琴棋书画，尤其是绘画，他在绘画方面的成就最突出，他的学费和生活开销都卖画赚来的。

“那他是不是经常给人画灯笼？”

灯笼鬼这件事也传到了云鹤书院，因为方远山画技高超，很多人认为人皮灯笼变成厉鬼和方远山有莫大的关系，但李士德据理力争说那些灯笼会变成厉鬼是因为那些女子被活剖了皮囊，死后怨气冲天才化作厉鬼，和方远山没有任何关系。

“三愿师父，那些被剖皮惨死的女子变成厉鬼和远山师兄没有任何关系！”李士德神情坚定誓要维护方远山的名声。

三愿也附和他说道，“灯笼鬼这件事跟灯笼上的画没有关系，你师兄呢？”

李士德哀叹道，“看来三愿师父果真忘了很多事情，八个月前远山师兄已经离开书院。”

三愿还是没能想起来，“他离开了？”

“听说要回故乡教书。”

方远山才华横溢，但出身贫寒，没有人脉关系，没有朝中官员举荐无法谋得官职，他本人性格耿直也不屑巴结官员，便决定返乡当教书先生。

“他不是很会画画吗，完全可以靠画画在京城生存，为什么要回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士德看三愿的眼神都变了，三愿师父不仅遗忘很多事还接了不少地气，言语粗鲁了不少。

李士德回答，“凭远山师兄的才华足以在书院担任夫子，院长也曾挽留师兄留在书院任职，但师兄却拒绝了，说回乡教书是之前约定好的事。”

李士德以为是方远山和家乡的人做了约定，外出学有所成便回乡回报故里。

“你有他的画像吗？”也许看到这个人的长相会想起什么，三愿问李士德要画像。

不一会儿，李士德便找来方远山的画像，方远山是一个长相清秀温文尔雅的书生，三愿看着画像很是眼熟但还是想不起来，李士德建议她四处走走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李士德带三愿参观云鹤书院，云鹤书院很大，比三个李家村还要大，李士德一边走一边向三愿介绍书院的景致和设计。

“前边是道德墙，墙上写了高尚名士的事迹，三愿师父和远山师兄也来看过。”

这面道德墙长百来丈，墙上不仅写了名人事迹，还配上了名人的画像，上面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有名的古人，还有当世几个德高望重的人。

三愿发现最后一个人是一个年轻人，年纪轻轻的就德高望重了，三愿得好好看看这个人做过什么大事。

这个能上墙被膜拜的人是书院的郭子俊，郭子俊仿效前人埋儿奉母被推崇为大孝，但李士德认为他德不配位，甚至还无能下作。

三愿看得目瞪口呆，“母亲生病导致家中贫困，为了节约口粮就把三岁的儿子活埋，这也算是品德高尚？”

李士德愤愤不已，“我和三愿师父是一样的看法，认为郭子俊无能残忍好面子不配上这面道德高墙！”

一年前的寒冬，郭子俊的母亲感染风寒，一开始只是咳嗽几声，但郭母节约惯了舍不得买药，后来病情严重发展成大病才去医馆，这时已经不是一两碗药的事，郭母常年操劳，这一次风寒引发了很多小毛病，常年积累的小毛病变成了大病，需要用珍贵药材入药。

郭子俊几乎花光家里的积蓄才治好了郭母的病，大病后的郭母需要进补，此时家中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为了节约一口粮食，孝顺的郭子俊便活埋了三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