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门外传来暗道遭人用脚踹开的声音。

霍峥炎近乎绝望地把李砚凉放了下来，软声哄道，“阿凉？阿凉，你听我说句话，好不好？”

一直玩着鼻涕的李砚凉终于认真了起来，搓着鼻涕，好奇地看着他，顺便用霍峥炎递来的毛巾擤鼻涕，任由霍峥炎替他清洁脸上的鼻涕与口水，乖乖地等着霍峥炎说下文。

“阿凉，这样，你先从这个通风管道里爬出去，那边是很有意思的糖果乐园，到时候，等你找到一颗咖啡色的软糖以后，你再回来找我，带我出去好不好？”

就在这时，霍峥炎身下，血液开始蔓延。

刚才有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躯干，似乎还伤到了肺部，所以他现在呼吸困难，手脚越来越冷。

血液越来越多，外面的人闻着血而来，来敲储藏室的门，贺棋语气极其下流：“哎哟哟，里面怎么有血味啊，不会是两个人都不行了，在负隅顽抗吧？”

霍峥炎急了，他奄奄一息地推搡着眼前无动于衷的傻子，急忙说道，“阿凉，你，快从通风管道翻过去，看到陈慕青他们，再叫人回来救我，乖……听话……”

那傻子愣了两秒后，表情瞬间大变。

那呆傻的模样，立刻变得又风流又有点雅痞。

霍峥炎顿住，眼里的惊诧不言而喻，“阿凉……”

他居高临下地瞧着霍峥炎，“我准你死了吗？”

李砚凉从腰间掏出一罐针剂，对着霍峥炎的颈动脉小心地扎入，笑道，“你这条命是我的，我没准你死，你凭什么能自己去死？”

霍峥炎眼神一抖，红红的眼眶里划出清泪，他喃呢道，“主人……”

“嗯我在，是我。”

“主人……主人……”

针剂打完以后，霍峥炎顿时感觉到身体里血液流逝的速度在快速减缓，与此同时，受伤的部位开始蠕动，子弹一点点地在蠕动的肌肤中被挤出了体外。

“叮当——”

是子弹落地的声音。

李砚凉伸手拍拍霍峥炎的头，又怜爱地揉揉他的白发，起身说道，“好好睡一会，或者，看我杀光他们。”

霍峥炎听到这话，仰着头哈哈哈大笑，他躺在血泊里，白色的头发染红了，那笑容更是疯狂，疯狂得像极了美丽的生命力在绽放。

“当然，杀，杀光他们，主人。哈哈哈哈哈……”

霍峥炎仰天长啸，笑得与一个孩子一般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