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涵虚的泪再一次迷住了眼眸，他抬手使劲地擦了一下眼睛，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然后，他转头看向黎嫣梦，声音嘶哑而坚定地说：“语儿，我们走！带抱琴去看大夫！她不能有事，我们绝不能让她有事！”

黎嫣梦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抱琴，心中一片恍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她听见瞿涵虚的话，正要点头答应，却突然见抱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温柔与笑意的眼眸，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与不舍，朝着黎嫣梦展颜一笑。

那笑容中带着刺眼的殷红，宛如生长在黄泉路上的彼岸繁花，妖艳而凄凉，美得让人心碎。

“抱琴！”黎嫣梦的心越发地不安起来，她惶急地叫了一声，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抱琴嘴角的笑意更浓，仿佛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来安慰她。

她的手慢慢地、极吃力地抬起来，似乎想要抚上黎嫣梦的脸颊，那动作轻柔。

“小姐……你没事……我……我就……放……放心……”抱琴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抬起一半的手颓然垂落下去，那笑容便瞬间凝固在了那最灿烂的一瞬间，仿佛是一幅永恒的画面，定格在了黎嫣梦的心中。

黎嫣梦泪如雨下，她紧紧地握住抱琴那逐渐冷却的手，仿佛想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让她重新活过来。

然而，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抱琴的眼神逐渐涣散，最终定格在了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地方，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抱琴！你醒醒！我们还没去看大夫呢！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抱琴！”撕心裂肺的喊声从黎嫣梦的口中迸发出来，她双手一紧，几乎是要把抱琴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泪无声的潸潸而下，肩膀不住地耸动着。

“抱琴！抱琴！你不该，你不该挡着这一掌！该死的是我，是我啊！”

黎嫣梦的凄厉喊声在屋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泪，听的屋内的人心不住的凛动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