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明边衅起辽东,
滔滔煌煌种朽根!
儿郎总染黑水赤,
浪战连年终归空。
明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农历八月初某天正午。
烈日炎炎当空照,无风无云风物燥!铁蹄铮铮如乱鼓,扬尘四起似沙暴。从天空望去,却是一伙古装士兵正在追击另一伙士兵。
奇怪!
被追击的骑兵约五十人,而追击那方才十来人;被追击的这方,几乎是一看见对方就掉头逃!硬是被追了八九里。而双方距离也从开始的相隔约三里,很快缩短到一里多。
再细看。
一方是一人一骑在惊慌失措喧哗着!另一方是一人双马专心追击,还能从飞驰的马背矫健换乘;
一方除几人披棉甲外,其余都只穿着单衣军服!另一方却全都披着两层厚甲——午后很热,有人已敞开颈脖前胸处棉甲,露出里面反光的铁甲。
距离在不断缩短中。
懂了:
大部士兵背着火铳挎着刀正被追击的,应是传说中的明军!
而挎着大弓、背着满筒粗长重箭的箭筒!手持马刀、铁枪、长铁锤、长柄斧等重兵的追击者,就是传说的满洲兵——有人干脆将头盔取下,露出剔得发着油光的半边脑袋,以及脑后那油污可厌,随手缠挽于龟沟的大辫子。
传说不虚!厉害!
满兵穿着厚重铠甲还身负重兵!却能从奔驰马背矫健换乘。仅这手!就得练几年之功?
而从他们始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来看,更像一台台冷酷的杀戮机器……
路旁田地劳作的老百姓,早如惊弓之鸟往两边亡命奔逃。
路边沟洼地里,却藏了个小孩在捉虫子玩,此时才被如雷蹄声惊到。呆呆爬上路沿后,听不到远处大人们的疾呼!惊恐望着大队明军奔驰而过,在漫天尘土中坐地号啕大哭……
寒光中哭声戛然而止!而弯腰挥刀的那满兵,面色竟然没半点变化!其他满兵也似乎从没看见。
这是伙冷酷的畜生!
此时双方才隔半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