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拭下流入眼角的血,郎镐继续堆着笑:“禀刘帅,正在审讯同党!因小贼王九太过奸滑,审讯未及问话就开始装死!如此奸恶之徒,我们怕他乱咬而有损刘帅清誉!所…”
“啪!”又一鞭。
“所以你就审都不审、毫无根由的将他定为奸细!所以你就急不可耐地要将人砍了?所以明明己传令刀下留人,你却将屠刀抢到手上,想要抢先杀人灭口?所以你就是在造反?”
“标下冤枉啊!”看刘岩眼现杀机,郎镐终于慌乱。
马鞭递给亲随,刘岩开始好整以暇:“哦,冤在何处?”
王九仍然跪着!但已被松开。郎镐胡睐也都跪着,这是这个时代的“礼仪”,更是秩序。他喵的!开始就因见官不跪被说成反贼,令他无言以对!王九终于长记性了。
不过王九心中舒爽!
看着郎镐被左一鞭右一鞭抽!看着他像狗般匍匐在地开始发抖,心中别提有多痛快:你也知道怕?尼玛!最好是已露杀机的刘岩,能当场将郎镐胡睐这俩王八蛋全砍了!
“禀刘帅,小贼王九是标下的兵,平日标下观察,见他行为有异,但想及他曾是刘帅亲兵,受过您的教导,就没敢往奸细方面想。”
“但此次标下一哨精锐全军覆没!却独剩小贼一人;带回三个弓马娴熟却来路不明之人!定是建奴派来助小贼继续卧底的帮手;再者,他们汇报说追杀他们的,仅有十余鞑子骑兵!这就是在长建奴威风,灭我军志气!还说两次阻击断后之人全部壮烈,而鞑子一人未折!就更是其心可诛;最后,竟然还有哨官水忠良胆怯投敌,被部下所杀的谎言。如此等等,全是漏洞百出的一派胡言!故标下确信:就是王九这个小贼,事前泄露军情,事中充当内奸,才致全军覆没!现在,事后还敢回来继续充当奸细?标下这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刘岩闻言冷笑!
“就因全军覆没而他一人独回,你就定他奸细之罪?你爹娘原本生了几个好种!为何独剩你这歪瓜裂枣?如此说来,你其他兄弟定是你谋害!”
见刘岩冷笑,郎镐已慌不择言:“我其他兄弟是夭折!夭折!刘帅你不能血口喷人,冤枉好人呐!”
刘岩挥手:“拿下!若王九是奸细,治他知情不报的玩忽职守之罪;若王九是血战而归的猛士,则将此陷害袍泽、诛杀有功、草菅人命之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没人管郎镐大声喊冤,立刻有人上前捆绑郎镐!这就是报应……
王九顿觉通体舒坦。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传出:“刘岩总兵好威武啊!”
一个文官被一帮兵士拥护着,不疾不徐迈着稳稳的八字官步!径直往高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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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不知这人是谁,但见他对刘岩直呼其名,肯定不怀好意!而且,闻言默不作声的刘岩,眉头也在渐渐凝聚……
一上来就火花四溅:“听闻刘总兵疾驰校场而来,且动用紧急号令的响箭!却是只为救下一个前亲随。不知可有此事啊?”
刘岩一脸平静:“原来是兵备道曹大人!却不知曹大人匆匆前来校场,又是所为何事?”
王九听懂了:你一个管后勤兵备的文官,来校场演武之地干鸟?
曹大人面向台下,看也不看刘岩却双手斜着朝他虚拱下!“不敢当大人之称!刘总兵是朝廷一品武将,曹某只是六品道员。不过,虽说文武殊途!然,我朝以文御武。故,校场刘总兵来得,曹某自然也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