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从衣柜里面找出一件很薄的外套,套上之后,想了想,又拿起来很早之前买的MP3,插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轻手轻脚地下楼。
李阿姨一向睡得早,这会儿应该进入深度睡眠了,她打开客厅的大门,踩着花园的石子路,然后又打开另一侧的院子小门,又开始在这条早就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小路上散步。
夜晚有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路两旁的灯发出幽黄色的暖光,灯下面有小飞虫不停地绕来绕去,像是飞蛾扑火一般英勇决然,但是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寻求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但好歹不会有化成灰尘的命运。
这条路说起来还算有些远,在昏幽的灯光之下望过去像是永远都望不到头,陆早早又慢慢踱步走过去,一路看着沿途的树木和花卉,望着陆家矗立在土地上的那一栋栋楼房,里面居住着一群矜贵无双的人。
看了许久,越发觉得自己或许就是附着在这个家里面的一丝幽魂。
虽然存在感十分微弱,可是生生世世,永远不会消散,就像是无形的水,可是这水里面是粘稠的毒液,死死地沾粘在这个家里面的每个角落。
陆早早想自己或许真的有必要去求神问佛一下,她有时候也确实十分想要质问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什么时候这样的命运才可以彻彻底底地结束?
她没做过恶事,没与任何人结下过恶果,扪心自问,甚至内心之中连那些恶毒刻薄的想法也未曾有过几次,活得胆小甚微、兢兢业业,为何还要承担这样的命运?
所谓的因果,为何在她这里却失效。
陆早早从路的那端又开始慢慢往回走,走到陆家大门前又没有任何犹豫地径直往前走,因为此时此刻仍旧没有任何困意,甚至也没有觉得很累,等走到头,又开始返身往上。
走出几十米远之后,一辆车从外面开进来,车头前面剧烈而又直白的灯光恨不得把十米之内的路全部照得亮亮堂堂,陆早早低着头,耳朵里面是很平和安宁的音乐声。
身旁的车辆疾驰而过她也不是很在意,至于车子里面坐的是谁,对她而言就更无关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