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很多个夜晚,我都在想这番话的意思,所以你们当时说的这些话我绝对不可能听错,而且我敢保证我连一个字都没有记错。你们当时对话的语气状态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当时能够睁开眼睛,我想我应该连你们当时的神态还有说话的样子都能够准确地记住。”

“当时的我真的有非常害怕,我既害怕你们真的有这种想法,觉得诞生我这样一个病弱平庸的小孩是一种错误,懊悔把我生下来。又害怕我不间断的生病真的害你们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陆早早后来觉得她其实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陆早早生病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家里面的阿姨或者专门请过来的医用看护,陆傲天和沈星遥抽出时间来医院看她的次数实在异常寥寥。

当时年幼稚嫩的陆早早不会这样想,她仍旧习惯于把一切罪责都归纳到自己的身上,所以,陆早早接着往下说,“所以从那之后,生病的时候我总是竭力选择忍耐,等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才会请求阿姨陪我去医院。”

“等稍微再长大了一些,为了避免给任何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我通常情况下都会选择自己去医院。”

沈星遥脸上像是在某一个瞬间出现了裂痕,但是很快这一抹淡淡的裂痕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她的表情看起来跟刚刚差不太多,没什么变化,淡漠冷然的样子。

只是言语之中仍旧很固执地说,“我们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其实不是你理解的这种意思。你总是要把事情想这么多,这么复杂,延申得这么广,结果就是会把一切问题的答案弄得本末倒置。”

陆早早没有任何办法反驳沈星遥,她也不想再论证各种各种的例子去证明自己没有这样,她想,在这种诚惶诚恐、冷漠凛然的氛围之中,人本来就是很难做到宽容、平和、毫不介怀的,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东想西。

但她现在的心态跟过去相比已经好非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