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现在的脑子十分不清醒,搞不好又会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
于是就抱着双膝,看着窗户外面的天,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黑沉沉的一片。
但幸好陆傲天刚刚承诺她这里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进来,她不知道也不确定陆傲天的承诺是否可靠,只是觉得至少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了,这样的安静和寂寥让陆早早感到一种安心和踏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早早终于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把桌上剩余的碗筷端进厨房,快速地洗完了碗,收拾好一切。上楼刷完了一套题目之后,她开始收拾衣服准备洗澡。
脱掉衣服的时候陆早早看见脚踝上已经凝结成深褐色的汤汁,像个十分丑陋的胎记一样,头顶的花洒浇下来滚热的水,陆早早蹲下身,十分用力地搓洗脚踝处。
其实明明用水稍微多冲几下就没有了,陆早早却仍旧用指腹一直揉搓那块地方,直到那块皮肤已经变得有些泛红破皮,甚至隐隐约约冒出一点血丝陆早早才停手。
她觉得这些汤汁好粘腻,就像是那年黏在她手心的玫红色染料一样,那些花的汁液没有被她及时洗掉,后来着了色,在她手心里面稳稳盘踞了好几天。
被沈星遥看见了,语气很冷淡的问了一句你手怎么了,陆早早那时候下意识地想要把手藏起来,最终还是垂然地摆放在身体两侧,她摇了摇头,说,没事的,妈妈,是画画的时候颜料汁不小心弄上去的,洗洗就没有了。
沈星遥其实并不关心,随口问出这样一句话也就没有了下文,很快眼神就掠过陆早早离开。
那些用着笨拙手艺折叠起来的纸质玫瑰花没有被送出去,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
陆早早那天也是像这样,在水龙下不断用水冲洗着的手心,直到双手都揉搓得发红发痛,可仍旧有一点点残存的痕迹,只能等待时间将它们完全褪去。
她那天似乎又爬在床上哭了一场,那时候陆早早的眼泪像是一个蓄水量充盈的湖泊,她有那么多难过的、悲哀的、不堪的事情,经常性想哭,只是从来不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泪水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