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只觉得降谷零这几句话犹如从天而降的大锤,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让他感到痛彻心扉。
“你、不记得我了?”
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前,他的手已经牢牢抓住了降谷零手腕,那只手颤抖着,紧绷着,他温柔包容的蓝色眼眸里是难以遏制的悲伤和强行喊停的冷静。
最后,他眼中像是蒙了一层灰色的雪,哑着嗓子艰难地问:“你不记得我了?”
你怎么会不记得我?
我们是——
互为半身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啊。
诸伏景光望着白茫茫的大雪,只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
阿夸维特说,zero成为了实验体。
那他现在的失忆状态,是组织实验的后遗症吗?
还是说,是组织故意洗去了他的记忆?
诸伏景光咬紧了牙关,牙龈都咬出了血。
他看不到挚友在黑暗的角落受到多少伤害,只能拼命的、拼命地赶到他身边,而挚友在苦难中拼尽全力地活下来,见到曾经朝夕相对的友人时,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咽下,竭尽全力地,只有一句似抱怨、似委屈的话——
‘我应该认识你。’
他的记忆、羁绊和情感,被偷走了。
降谷零被呛到一口冷空气,嗓音干疼起来。
他神色疲惫,金色的头发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一起,就像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鸟儿,连翅膀也变得沉重起来,无法再飞向自己喜爱的高空。
“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歉意,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我、我好疼啊……”
他按着胸口,神色迷茫,嗓音缥缈,连喊疼时的语气,都带着几分挣扎和不确定。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将雪地砸出几个坑,降谷零的大脑一片空白,面上只余茫然,口中却仿佛本能般的重复着一句句:“我好疼。”
“我好疼……”
“zero!”诸伏景光呼吸一窒,顾不上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眼里心里只有可怜的幼驯染。
诸伏景光揽住他的背,右手按在他的胸口,冻得发青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惊慌失措地问,“你哪里疼?怎么会疼,受伤了吗,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