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盲公竹。”尉迟昀朗用粤语说,他慢条斯理地低语:“如果有一天,你的眼睛再不能复明,我做你的拐杖,做你的导盲犬。有我在,你永不黑暗。每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是空话。”
这令刚心情平复下来的随尔阳瞬间破防,下一秒的反应令人心酸又感动。她想起几个月前,她赌气说自己眼瞎,他说他能治眼疾。当时她心里嗤之以鼻,觉得他大言不惭。尉迟昀朗看见随尔阳流泪,“怎么了?”
“重见光明那天,想第一眼看到你。”随尔阳被他这样无微不至地关照,以他的医术,她相信没几天,她就能重见光明了。
尉迟昀朗说:“快吃,吃完饭还要喝中药。”
“你们医院的伙食改善了?比之前我爸住院时,好吃多了。还是医生的特别对待啊?”随尔阳呆愣了一刻,才后知后觉,发现饭菜味道不同了。
尉迟昀朗说:“我奶奶做的。”
“尊老爱幼这个懂吧?”随尔阳老气横秋地轻训某人,“我们能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折腾老人家了,你奶奶都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还要照顾我们四肢发达的人,显得我们四肢不勤,羞不羞?”
尉迟昀朗扯动嘴角,英俊的脸上漫开肆意的兴味,“小太阳真是个好孩子,要是奶奶听到你这话,更喜欢你了。”
“尔阳。”
尉迟昀朗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转过头来,华筠延笑意盎然的脸映入眼帘,她抱着一束花走进来,礼貌轻唤:“大嫂。”
“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华筠延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随尔阳头左摇右摆地寻找声源,“华姐,你来了。”
华筠延说:“回到电视台才知道你的事,过来看看你,顺便接祁煦下班。”
“华姐最好了。”依然笑眼弯弯的随尔阳,声音带着一丝丝少女的甜腻。
华筠延说:“程队带人去检查了你座位,他也让其他同事去做身体检查了,同事们都吓到了,台长痛批保安一顿。”
善良的随尔阳吃惊又内疚,“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保安叔叔还继续上班吧?要是因为我连累他工作不保,我就太对不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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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筠延笑道:“就是批评了一顿,没撤他的工作。”
尉迟昀朗说:“老程那边化验结果了,证实了是剧毒。”
华筠延说:“他也把检验结果发给我们了,我们台长让我把这次事件公布出去,晚间新闻播出。敢惹电视台,应该不是单纯的狂热粉丝。这是一起蓄意毒害他人身体,性质恶劣,所以台长决定把事情公开。”
“虽然这么做那个人就有所畏惧,但警方查起来不就更难了。”随尔阳陷入深思,她脑子里竟然冒出一个更可怕的猜测:以眼还眼?脑海里浮现单眼男的脸,再次感到害怕。
某种念头一旦生成,就会难以遏制地在心里发芽。
随尔阳从事记者工作以来,做的报道都是关乎民生的大小事,自问没得罪过人。
自从救了迟沛弦后,离奇的事情接二连三……最后,在静默了许久后,她终于把一切线索都串了起来,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一个冰冷的微笑上。
随尔阳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预感会有点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可她没跟尉迟昀朗说,其中的利害关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她决定继续装死,目前首要任务治好眼睛。
“啊,不好了。”随尔阳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惊一乍,“我爸妈准时六点半看深城新闻。”
自从她进电视台实习,赵咏群和符则达每晚六点半准时,边吃饭边看深城新闻,就是等看她出镜报道新闻,可一直让他们失望。
她出镜后,符则达拿着她的新闻视频到处跟村里的人炫耀,“看看我们阳阳,现在是名记者了。”
蛰伏三年,默默努力,惊艳所有人。
尉迟昀朗说:“我已经跟赵老师说清楚这事了,让她不用担心。”
随尔阳说:“我现在是瞎呢,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尉迟昀朗说:“你信不过我能治好你?”
随尔阳立刻头摇成拨浪鼓:“当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