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心的惶恐与不安,轻轻地敲响了江挽的房门,屋内却毫无动静。
于是,叩门声变成了拍门声,愈发急促。
可在这短暂又漫长的等待时光里,门内始终没有传出哪怕一丁点的回应之声。
江洵愈发焦躁难安,准备抬脚踹门而入之际,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缓缓打开了。
刹那间,一股令人压抑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一片漆黑,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吞噬殆尽。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江挽的身上,映照出出她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容。
看到江挽无事的那一刻,江洵压在心里的石头终究是落下了。
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上前一步将人抱在怀里。
对于江洵来说,江挽不仅仅是他的师父,还是他亲手给自己挑选的亲人,也是他此生唯一的亲人。
是他心生退意时,撑在背后的一双手;也是他遇到危险时,挡在身前的一块盾。
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一抹清明,更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念善的原因。
回想起那场噩梦,江洵只觉得浑身发冷,心中后怕不已。
他根本不敢想江挽有一天会死,更不敢想,居然还是死在自己手中。
被江洵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的江挽,竟产生了一种恍惚之感。
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得如此高大了?
“师父怎么一直不开门?”江洵缓缓松开手,神色紧张地打量着眼前人。
“睡太沉了,没听到。”
“撒谎,师父明明是做噩梦了。香囊没戴在身上吗?”
他知道香囊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早已无济于事,可他还是想要图一个心安。
“戴着呢,在这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只崭新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香囊的右下角处,依然绣着一个小巧的碗形图案。
然而,与江洵身上所佩戴的那个香囊相比较,这个香囊的绣工显然有了显着的进步。
尽管针脚仍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已经能够看出绣者用心程度的增加。
江挽轻轻地将香囊收回来,目光转向对方,“可是蛊虫有动静了?”声音轻柔而温和。
江洵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走出房门。
只见邱漓小心翼翼地从瓶子里取出两只雄性蛊虫。
这些蛊虫体型虽小,但翅膀却急速振动着,仿佛迫不及待要飞向某个地方。
邱漓轻轻一松手,那两只蛊虫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前飞去。
“快跟上!”她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众人高声喊道。
雌蛊飞行速度竟然快得惊人,如果按照平常散步的速度前行,恐怕很难追上它们的身影。
眼看着蛊虫就要飞出院门,江挽毫不犹豫地撤去了设置在周围的结界。
瞬间,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结界消失无踪。
星回像是完成了任务的小孩儿,欢快地飞回江挽手中。
江挽微微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剑柄,轻声说道:“辛苦了。”
感受到主人的赞赏和抚慰,星回周身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回应对方。
雌蛊的飞行方向和白日里进山的道路并无不同,只是在面对三个路口的时候,雌蛊飞向了最左边那一条。
此时,约莫寅时之际,浓厚的雾气如同一层厚重的白色帷幕,悄然笼罩着整座山野。
这浓雾使得视线受到极大限制,能见度极低,哪怕只是稍微分神一刹那,便有可能掉队。
“都跟紧一些。”
邱漓一边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边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几人喊道。
她此前从未涉足过这条路径,但毕竟此地仍处于鸣蜩山的范围之内,所以一马当先地行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谁也不清楚究竟已经走出了多远的距离。
就在逐渐感到疲惫的时候,一座孤零零矗立着的宅院映入眼帘。
邱漓眼疾手快,迅速将仍在前行的两只雄蛊收了回来。
因为她对这个地方有些印象,若是记忆没有出现偏差,那么在这座宅院的某个角落处,应该有几块砖头是松动的。
只要取下砖头,身形娇小的人便能勉强从中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