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院子,一眼就瞧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沈亦行。
那人身姿挺拔如松,俊朗的面容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正与身旁的秦方礼相谈甚欢。
此时的秦方礼同样面带微笑,时不时地回应着沈亦行的话语,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融洽。
而在秦方礼的右侧,则站着栖花里的县令金益冬,他身着一袭青袍,气质儒雅,正静静地聆听着二人的交谈。
或许是感受到不远处投来的视线,后院闲聊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只见温如玉步履轻盈地快步走上前去,朝着秦方礼拱手行礼,并关切地问道:“多日不见,秦伯父身子近来可好?”
“好着呢!”秦方礼爽朗地大笑起来,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后院。
尽管江洵曾多次听闻过秦方礼这个名字,也曾数次造访阳春门,但这却是他头一回亲眼见到秦方礼本人。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眼前的秦方礼与那张挂在凭栏居的画像中人相比,容貌却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
江挽跟在温如玉身后,待走近后,轻声喊了句:“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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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礼听到这声呼唤,立刻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江挽身上。
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其中既有对江挽成长的欣慰,又隐隐流露出些许懊悔之意,而更多的则是深深的疼惜。
渐渐地,他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眼前之人是故人之女,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在众人面前与之相认。
秦方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瘦了……”
假如当初知晓秦念淑所救之人就是江挽,无论如何,他定然会亲自前往探望一番。
若是当初在东宁城能够明了江挽便是江言庭的女儿,他必定会加倍用心照料。
只可惜,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后悔药这种东西。
他一生拯救过无数人的性命,却偏偏对她的双眼束手无策。
那人眼上蒙着的白纱,随着微风轻轻地飘动起来,它似乎在默默地向秦方礼诉说着,什么叫做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上次见面之时正值寒冬腊月,如今天气暖和,衣物较之前单薄不少,故而看上去便显得清瘦了些。”江挽轻声回应道。
虽然她的话语听起来颇为合情合理,但秦方礼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言辞罢了。
只是当下周围人多嘴杂,而且各个门派纷纷前来送礼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实在不敢与江挽有过多深入的交谈,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和猜疑。
他倒是不怕有人来找他麻烦,可江挽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不然他真的愧对江言庭。
秦方礼微微颔首,缓声道:“阿念正在房内,冬苓清楚是哪一间,由她引领二位前往。”
冬苓来到此地已有数日,一直与秦念淑同榻而眠,故而不仅对众人各自所居之室了然于胸,就连整个阳春门的布局也是了如指掌。
冬苓闻言,兴高采烈地牵起江挽和瑶卿的手,朝着秦念淑的房间迈步而去。
她才不擅长跟这群心眼子多的人打交道,正愁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离开呢。
待人影渐行渐远之后,金益冬压低声音,向秦方礼询问道:“方才那位姑娘,可是若笙的女儿?”
想当初在栖花里时,他便隐隐觉着此女面容有几分熟悉,似曾相识。
只是当时那姑娘并未明示自己的身份,他亦是心领神会,未曾过多追问。
然而此时此刻,心中的疑虑终究还是难以按捺,忍不住开口求证一番。
秦方礼闻言,并未即刻给出明确答复,而是不动声色地以眼神向其示意,此事切不可张扬出去。
金益冬虽然向来不涉足江湖中的是非恩怨,但也明白此间之事牵涉甚广。
于是,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深知有些话语即便深埋心底,腐烂成泥,也断不能轻易向旁人吐露半句。
这边厢,秦在锦转头看向江洵,轻声言道:“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江洵满脸狐疑,不解地追问道:“去哪儿?”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闲心带他们瞎逛???
秦在锦拍了拍江洵的肩膀,“别问,跟着我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