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在锦应了一声。
江洵回到房间的时候,傅霖已经躺下了,那人侧着身子睡在床边儿,给江洵留了很大的位置。
这边刚躺下没多久,耳畔传来傅霖不轻不重的声音。
“明日若入了幻境,不要贪恋,要记得我还在外面。”
江洵知道傅霖这是在提醒他呢,刚想点头又想到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只好“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翌日,几人愣是睡到日上三竿了才出门。
临走之前,瞧见了站在桦树下发着呆的池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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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繁茂的枝叶,如金色的丝线般倾洒而下,恰好将池愿笼罩其中。
她肤色本就比常人要白上许多,在光芒的映衬下,仿佛周身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大哥呢?”冬苓轻声询问道。
听到声响,池愿缓缓转过头来,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面容,以及那双犹如被晨雾笼罩的眼眸。
不同的是,她脸颊一侧,挂着一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冬苓见状,心头一紧,连忙快步奔至池愿身前,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擦拭泪水,“你……你怎么哭啦?是谁欺负你了吗?”
池愿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流泪。
只是每次站在这棵桦树下时,心中总会涌起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仿佛有什么东西遗落在了这里。
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点什么,但脑海中是一片茫然,又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冬苓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处安慰。
“那你可莫要再哭了,姐姐眼下要去镜湖做任务,大哥若是问起,阿愿就代我转达一下,好吗?”冬苓有商有量地说道。
池愿垂着眼眸思考了一瞬,而后对着冬苓点了点头。
从琼州乘船前往湖中心,大约需要花费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考虑到昨天所遭遇的状况,众人在上船之后便将一小团棉花塞进耳中。
如此一来,虽然彼此之间的交流变得不太方便,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若那妖物真是通过听觉来影响人的神志,那么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进入幻境之中了。
船只缓缓向前行驶,当船最终停泊在湖中心之时,周围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
秦在锦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办?”
因考虑到大家听不到,所以故意放慢了说话的动作,以便其他人能够通过观察他的口型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等。”江洵说道。
目前的状况对于他们而言相当不利,毕竟他们不知道镜婪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手。
几人手中都握着避水珠,为的就是能赶在落水前一刻,吃进去。
如果像昨天那样,在上船之前就早早地服下避水珠,那么留给他们应对镜婪的时间就远远不够。
五人相处的这几年时间里,早就研究出了一套他们自己能看懂的交流手势。
只见,傅霖抬手表示道:“再等一炷香,届时他跟江洵下水。”
而秦在锦三人则留在船上候着,一旦发现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也好能及时的下水救人。
镜婪能在镜湖盘踞将近二十个年头,那这湖底就绝非只有他一人在暗中作乱。
指不定还下面,还真藏着秦在锦害怕的水鬼。
微风轻柔地拂过如镜的水面,激起层层细微的涟漪,一圈圈地向外扩散开来。
此时,明明应当是该紧张的境况,可一旦有一人先笑出声来,其他四人也就憋不住了。
冬苓边笑边擦眼角的泪水,平日里甚少见她哭,可她笑的时候却经常落泪。
其实,这样安静的氛围,对他们来说并不多见。
往常几人坐在一处时,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刻也不得闲。
现如今,却只是沉默的望着对方。
说来也是奇怪,尽管相识已久,但他们似乎像现在这般静下心来,好好的看一眼彼此。
傅霖眼角带笑,目光温柔的着看向坐在对面的邱漓。
他突然发现平日里让他有些头疼的小丫头,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嫌,是因为她此刻没说话的缘故吗?
想到这里,傅霖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