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那我不睡你就不走了？”

“……”冥井然暗自叹息，越来越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了，“我去打点水。”

等冥井然打水拧了布巾覆在冷扇绵额头上，她还一直睁着眼盯着他看。

“然哥哥。”

“嗯？”

“谢谢你。”

冥井然想起多年前他们似乎也是这般对话，“谢我什么？”

“你对我好啊，”冷扇绵慢慢闭上眼，弯嘴笑着，“真的…你真好……”

“你会遇到对你更好的人的。”

“你不懂……你不懂……”冷扇绵闭着眼轻轻摇头，然后翻身背对着冥井然，“我……要睡了。”

房间安静下来，冥井然坐了好一会儿，侧头看了看果真睡着的人，伸手拿掉落在一旁的布巾，顺势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一点烫，不过比刚刚好多了。

“希望……小九儿，希望你可以一直勇敢，一直坚强，一直明媚，不被任何事任何人所左右，永远能随心随性，自在逍遥。”

冥井然出了房间关上门，抬头看着已经黑了的天空许久，直到一阵微凉的风吹来才回过神，院中那棵树的叶子被吹的沙沙作响，“……后会无期了，小丫头。”

天刚蒙蒙亮，冷扇绵睁开眼，头上一阵抽疼，揉了揉脑袋坐起身，转头看了一圈房间，然后将视线落在一旁冒着热气的那碗黄色汤碗上。

房间里安静的让冷扇绵开始有点慌，舔了舔嘴唇，掀开被子下床，端起碗喝了一口，温度刚好，便将它喝光了。

换了身衣服，梳了梳头，才推开房门，冷扇绵紧抿着唇，慢慢走到书房，原本空了的几格书柜又放满了书，冷扇绵抽出几本翻了翻，有的是新书，有的像是古书，都是她没看过的。

冷扇绵的手指在那些书上扫了一下，然后起身出了书房，又慢慢走到小厨房看了看，慢慢走到院子中，慢慢环顾着空荡荡的院子。

没有……都没有他……他走了……

冷扇绵缓了缓神，冷静，冷静，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想哭的酸楚，可是喉咙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极轻的哽咽声。

‘叮当当叮当当……’

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伴随着微风吹来，冷扇绵缓缓抬头看向院中的那棵树，走过去，不高的树枝上挂着一串黑色的风铃，不知是用什么做的，有点像黑色的水晶，透透的，没什么特别的造型，未经雕琢的样子，几块几块的串着，垂坠下来。

抬手轻轻碰了碰坠的最长的那块黑色水晶石，太阳正好升起，有一点阳光刚好落在上面，亮晶晶的，竟好看的像闪烁的星星。

冷扇绵笑了，眼角泛红，“……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