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淮言凌冽如寒冬的夜风,站在眺望台前沉默地观察着下面人群。
身后,钱玔握着大理寺的令牌匆匆赶了上来,“世子,问清楚了确实都是外地前来求医的人。”他擦了擦冷汗,瞧着楼下乌泱泱的人群,“我按照您的吩咐找到了领着孩童的那位妇人,她说有人告诉他们顾清没有被烧死还有一口气,但是被送到了宫中,他们才聚集在这里。”
钱玔边说边赞叹,“世子您是怎么一眼确定那名妇人会告知详情的?”
因为妇人眼中流露出的是关心,其他人则是愤怒。
蔺淮言无心解释这一点,转身进了一旁的阁楼内。
林原白负手站在阁楼前,仰头,夜色无星。身侧徐知行紧紧握着剑柄。
林原白听见脚步声,没有回头,冷淡道:“少卿绑我来此就为了看下面的热闹?”他侧目睨了眼徐知行手上的剑,意有所指,从私塾来的一路上剑刃都抵在他的腰后。
蔺淮言冷冷地看着他,“你导的这出戏,自然要请你看清楚。”能提前煽动这些人情绪的必定是知道祠堂今夜会失火,也知道沈初在祠堂内,所以只会是林原白,“驸马,看在她的面子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大皇子的人还是皇后的人?”
她?
林原白回眸,万年不变的眸色中浸染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在朝为官,不分阵营,只分对错。”
面对林原白模棱两可的回答,蔺淮言眼眸染上了一丝薄怒,“那本卿就猜一猜,在你心中谁对谁错!你认为皇后错,是错在让你求娶李晋安,所以你接近李修渊,而李修渊则错在狂妄自大,竟然以为你会真心帮他,殊不知你一直在挑起他们间的争斗,让他们两败俱伤,然后你再从中得利。林原白,你和林殊究竟是什么关系!”
林原白眸色一沉,蒙上一片阴翳。原来蔺淮言已经知道了叔父的存在。
“本卿早就应该想到,当年一事只有林殊知情,如果不是他带你去山谷,你又怎么会找到她!”
林原白心中盘算着时间,余光扫了眼皇宫中唯一亮着的宫殿,转身挡住蔺淮言的视线,“我说过时机已经到了,不必再忌讳她的身份。对,是叔父带我找到的沈时筱,也是在叔父的帮助下,她才安稳地躲过了一层层的盘查,然后给自己换了沈初这个新的身份。只是可惜,她变卖叶依澜遗物才换来的身份却被你们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