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少夫人脾性,得知此事必定会有所动作,但她此刻已经在来西南的路上,分身乏术,京中不可能还能有人去闹。”
迎程程此前阵仗闹得这么大,陛下这出说不定就是在等她进一步公然与自己作对,然后好有所行动。
九王爷眉头紧蹙:“子寅在京中,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此事公子不便出面,但刘氏竟然抗旨不遵,并未前去乱葬岗替迎柏收尸。”
这倒是有些出乎九王爷意料,他惊诧地问:“这是为何?若本王未曾记错,那迎柏乃刘氏独子!”
“曾经的确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独子,也是她下半生的倚仗,”管家微微笑起来,“但少夫人离京之前,曾为刘氏铺好后路,给了她一笔银子安置新的宅院,还命李旺暗中找人助她做起了小买卖。”
授人以鱼,并且还授人以渔。
迎程程这出的确是足够不计前嫌,以德报怨。
九王爷累了,他靠在一棵大树边坐下,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月色:“刘氏年龄如何?”
“王爷料想得不错,刘氏不过四十出头,如今经人做媒,已然再嫁,李旺信中提到,她腹中有了好消息。”
迎柏生前骄奢淫逸,总是在风月场合流连,私人作风上便极其不端正,大是大非上又通敌叛国,在迎程程省事浩荡地清理门户之前,他已经被迎湘仪保出狱,竟也丝毫没顾虑过母亲刘氏在程府中的处境,更没想过接她离开。
这样的儿子,又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迎柏人都已经死了,刘氏却还要继续活着。
她如今有了新的生活,有疼爱她的丈夫,也有了新的孩子。
刘氏当众表示和迎氏叛国贼毫无瓜葛,乱臣贼子就当葬于乱坟岗,不配有人收尸。
她如此慷慨陈词,就连陛下也不能多说什么。
你当皇帝的喜获长公主大赦天下固然是喜事,但我为人子民的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何一定要去为一个已经死了、且毫无孝心的乱臣贼子收尸?
九王爷重新露出了笑容:“这其中恐怕又是你家公子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