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翠凤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算知道了,要是拿不到钱,这个恶鬼今天肯定饶不了她。
从炕沿上爬下来,一步一挪的到那个破柜子前面,掀开盖子,手伸到里面去摸啊摸,终于抻出一个小包来,里面放着几十块钱,这就是他们一家子一年积攒的。
钱翠凤没敢自己抽钱币出来,而是伸出手,手里放着那个‘钱包’,“给你,都在这儿呢。”
钱翠凤想了,随便吧,都拿走吧,爱怎么过怎么过吧,钱没了不用买粮买油买盐买醋,没有东西了就不吃了,饿死拉倒。
杜薛涛看一眼钱包、再看一眼钱翠凤,哼一声,走过来,翻了一张两块的、想想又拿了两张一块的,扭头穿上棉袄,走了。
钱翠凤把‘钱包’剩下的 随便一包,往柜子里一扔,蹭到炕上,趴在那里,呜呜的大哭,杜文成一看自己娘又哭了,自己又饿又怕,也趴在那里开始哭。
钱翠凤哭儿子这么小跟着受气,哭自己命如此的苦,哭自己怎么瞎了眼跟了这样一个男人,哭自己没有娘家可去、没有亲人可以依靠;哭自己只能靠着这个男人生活。
骂声、哭声从窗户、从门飘飞出去,游荡在空中。
耿轩和媳妇还有孩子正在吃饭,听到动静,相互看一眼,“去看看?”
“看啥?能说啥?”
于是继续低头吃饭。
崔玉凤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跟丈夫学舌,丈夫看她一眼,“人家两口子打架,少掺和,既不是你姐也不是你哥,热心个啥劲头?”
“人家翠凤对我、对咱们家不错吧,你少吃人家送的东西了?”崔玉凤觉得这个男人也是不可理喻。
“媳妇,我说的是,两口子打架,床头打了床尾和,别人总归是外人,你能向着谁说话?到头来,人家还是一个被窝里睡觉、还是一个锅里吃饭!”
崔玉凤想想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