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凤,翠凤,脑袋特别热,特别热,喊都不醒。”杜薛涛话说的有些结巴,眼里的急切看着不像假的。
耿轩也放下碗,“翠凤有病了?夜个不是好好的?还挑水了,累病了?”
“是啊,你快说。”耿轩媳妇着急。
“就是就是没醒、没起来,身上脑袋都是热的,烫手。”杜薛涛一句一句的说。
“快,老耿,你带着小杜去找丁仁坤来,我去看看翠凤去。”
耿轩媳妇也不吃了,放下碗就下地穿鞋。
耿轩一看媳妇这下地的架势,忽然有句话冲入脑袋里,‘妈的,敢情自己两口子这辈子欠他们这两口子的!’
不过想归想,也放下碗,下炕穿鞋了。
“走,跟我去找大夫。”耿轩想要是让杜薛涛自己去,没准晌午了都请不来大夫。
耿轩带着杜薛涛走了,急匆匆的。
耿轩媳妇带上门,也脚步匆匆的出了院子,进钱翠凤家的小院。
进了院子,耿轩媳妇就开始喊:“翠凤,翠凤?”
回答她的,是老大杜文成的哭喊。
“妈,妈!”
耿轩媳妇掀开帘子进了屋,被屋里的情形吓一跳。
屋里热烘烘的,味道还够难闻,臭味、人肉味、还有些其他奇怪的味道充斥鼻头,炕一头的被子就那么摊着,黑黢黢的被子、枕头,一看就知道谁睡在上面。
钱翠凤搂着二儿子躺在中间的被窝里,俩人的脸都是红红的,这颜色一看,耿轩媳妇就害怕了,再伸手一摸,好家伙,真烫手啊!
最里面是杜文成,此刻正光着屁股站在炕上哭,眼泪鼻涕满脸都是,瘦骨嶙峋的,根根肋骨清晰可见。
“文成别哭了,过来大妈给你穿衣裳。”
耿轩媳妇伸手把杜薛涛的被褥往里一卷,然后走到另一头,把光溜溜的杜文成给拉过来,也不管他哭不哭,拿起棉袄、棉裤开始穿。
又从旁边捡起一条老二的尿戒子给老大擦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嘴里还跟老大不停的说话。
“不哭了啊,不哭,你妈跟弟弟都病了,一会儿大夫就过来打一针,你要是在哭,我也让大夫给你打一针,你打过针吗?”
耿轩媳妇知道杜文成去过丁大夫家,也看过针头。
杜文成一听说要打针,一下子就不哭了,只是抽搭搭的一耸一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