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梧”这个字被她圈了起来。
她将笔锋移到“泉”字上,又道:
“裴公子,凭你对泉州刺史的了解,他夹在这三方势力里,会怎么办呢?”
裴铎沉沉道:
“……他会先想着置身事外。”
“嗯呐,”月流云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场邀约,前去赴约的人,应该会是梧州刺史。”
裴铎问道:
“那泉州刺史呢?”
“不重要,”月流云用笔在“泉”字上打了个叉,说道,“……他去了更好,不去了也无所谓,反正我想要的目的应该可以达到。”
裴铎忽而反应过来,倏然望向她,说道:
“所以……你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泉州刺史,而是梧州刺史。”
“嗯呐,”月流云再次点头,道,“裴公子聪慧。”
裴公子本人早就已经不认为自己聪慧了。
裴铎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忽而道:
“……老子可能做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月流云有些意外地问道:“什么?”
这个节骨眼上,可不兴出什么事。
裴铎继续真诚地说道:
“就是不应该上你的贼船。”
月流云:“……”
说什么呢这人。
裴铎则是十分感慨。
……她虽然长着一张单纯无辜而又善良的脸,实则心黑得可以,能把他忽悠瘸,还让他心甘情愿地被忽悠。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根本就掌控不了她。
从他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又被她看似真诚的言论所打动时,这场荒唐的“合作”便早就开始了。
月流云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笑道:
“哎呀……裴公子这是什么话,我现在可是受制于你。若我真的骗你,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
“而且,按照我的计划,裴公子就没有获得利益吗?我有伤害到裴公子吗?我没有按照一开始所说的去做吗?”
裴公子被她的三个反问给整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