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涵眼中含泪，被犾斌一拉没站稳，一下跪坐在地，双手捂住了脸，轻微颤抖着。

恍惚间想起了初遇何濯时那张温暖人心的笑脸，又想起一同成事后因理念不同渐生隔阂。

想起平日相处时何濯不经意间点点滴滴地关心，又想起儿子被害后他为了稳固大局屈尊与仇人结交。

想起何濯不论面对何种敌人时云淡风轻般的潇洒，又想起他偷藏拟生金属以及不久前拒绝了自己将信号源带回的苦苦哀求。

想着想着捂着脸的指缝中渗出泪来，外露的嘴角却向上翘起，似哭似笑“呵呵...你死了？死的好，死了好...呵呵...”

“你为什么哭啊？小弟弟。”穆涵仿佛听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柔和沉稳又充满磁性的男声。

年幼的穆涵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干净和煦的笑脸，笑脸主人怔了半晌“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小妹妹。”

“爸爸给我吃了很多很多药，我吃着难受...”年幼的穆涵想到今天还有大把内服和外敷的药物等着自己，心中又是一阵委屈，眼泪簌簌落下。

何濯温言软语地安慰了一会儿，年幼的穆涵哭声渐止，何濯拉着他离开“走，咱们去跟爸爸说，少给小妹妹吃点药，好不好？”

看着那高大宽阔的背影，年幼的穆涵感觉这个英雄拯救了他的全世界......

穆涵回忆着过往种种，心里既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忧伤与悲凉，又有些大事可待的喜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喜该悲。

这时，突听前方一句问话传来“你为什么哭？”

柔和沉稳的声音入耳，穆涵颤抖的身体顿了下，正分辨是否是幻听时，这声音又道“是为我吗？”

穆涵抬起头，只看到总控室侧面打开了一个暗门，一个人影出现在暗门内，顿了片刻，缓缓向前迈步，站到了明亮的灯光下。

头发花白本应死去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和煦微笑看着穆涵，完全无视了场内震惊过后如临大敌的守备军和那滩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的诡异银白色液体。

穆涵两只手慢慢从脸上滑落，双眼逐渐瞪圆，嘴巴张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