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就纯散步。”
“不去。”
“为什么?”
“脏。”
“你说什么?”刘立杆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他指着远处那碧绿的一片问道:“你说那里脏?”
“你以为呢?”刘芸抿了抿嘴,轻轻一笑:“你以为那里蓝天白云绿草,像个人间仙境是吗?”
“不是吗?”
“对外面来说,可能是。”刘芸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和他说:“对我们来说,我们情愿去外面的公路上散步,也不愿意去里面。”
“保护草坪?”
“嗯,这算一方面吧,就是现在,我们吃饭的这个时候,里面还有二十几个工人在干活,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刘立杆摇了摇头。
“喷杀虫剂,投放老鼠夹老鼠药。
“你以为这绿草如茵的美景哪里来的?都是靠化肥和杀虫剂才能保护下来,球场的百慕达草,抑制它们的生长和发达根系,去除中间的杂草,都需要化肥和农药,球场里的各种病虫害,水体里的虫卵要除,白蚁和老鼠要灭,哪个不需要杀虫剂?”
刘立杆听刘芸这么一说,明白了,他想,这高尔夫球,贵族个屁啊,就是多嗅农药和杀虫剂,和那个韩先生一样,认定只喝路易十三,他怎么知道,喝下去的一大半都是假酒,还有敌敌畏。
“不是吓你,我和你说,这一亩高尔夫球场,每年喷撒的化肥农药和杀虫剂,可比一亩稻田要高好几倍。”刘芸说,“你,还想去那蓝天绿草,散散步吗?”
“散步就算了,要是去干坏事,我还是愿意,舍得一身剐……”
刘立杆还没说完,刘芸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刘立杆看着远处的球场,呆呆地想着,刘芸问:“想什么呢?”
刘立杆摇了摇头,叹道:“没想到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他妈的,完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是啊,这打球的人也是。”刘芸笑道,“你要是混着混着,混到了天天打高尔夫球,你也就和这球场一样,其实也是……”
刘芸说到这里,不说下去了,刘立杆骂道:“恶毒!”
刘芸大笑:“是啊,我读书的时候,就是毒舌,在社会混这几年,就更是了。”
刘芸没说的是,在这个混账的城市,要是笑里没有带刺,柔弱里没有带刀,早被那些混账的男人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