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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任溶溶一直在网上寻找着老倪和陈雅琴的踪迹,从盘中,外盘内盘,天胶、伦敦铜、上海铜、铝,或刚上市不久的燃料油。
任溶溶断定老倪不会去做大商所的豆粕和郑商所的农产品,而会逗留在上期所的几个期货品种之间。
老倪对农业和农村,有着深深的厌恶,没有其他的原因,就因为他是从农村出来的,当他嗅到有机会跳脱农门,从烂泥田走出来的时候,他马上就走上田埂,放下卷起的裤管,套上皮鞋,去轻纺城做生意和办工厂了。
他对农村的厌恶,甚至会影响到他期货产品的选择,毕竟要天天看盘,天天盯着那些让自己讨厌的,好不容易摆脱的字眼,什么豆粕、黄大豆、玉米、棉花、强麦,生理上就会有一种不舒适。
任溶溶早就知道,在她和陈雅琴在操作的时候,老倪自己也在看着盘,不然他就不会那么几个小时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只是他不想让她们知道而已。
老倪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控的人,要知道他在公司,可是那种,连一盒订书针的报销也需要他签字的人,虽然在另一方面,他又是豪爽和有气魄的,比如他会去买飞机,为了女人会不惜血本,对她和陈雅琴,应该说也还不错。
但没办法,从骨子里,他就是一定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然他早就挂掉了,也不会做得这么大,轻纺城是个生意场,生意场就有各种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你就会赔的倾家荡产。
任溶溶相信,从她走后,老倪肯定会越来越多地干涉陈雅琴的操作,把自己赶走,可能也就有这个意思,在老倪的眼里,陈雅琴一直还是他众多的女人之一,是他可以掌控的,而她,任溶溶,就不是,找个由头把她赶走,大概是老倪早就想干的事。
他一来是觉得陈雅琴已经可以挑大梁了,还有就是,他自己要从后台,走到前台,不再需要任溶溶这个掣肘。
当老倪自己开始强势介入的时候,任溶溶断定,陈雅琴会步步退让,这种退让,是带有一直厌恶在里面的,就是,我懒得和你计较,懒得再理你。
任溶溶知道,陈雅琴现在喜欢的是孟平,她越喜欢孟平,就越对老倪感到厌恶,他们那一段不堪的过去,已经成为了她的污点,丑陋的胎记,影响她和孟平进一步的接近,孟平和老倪还是合作的关系呢,她能怎么办。
期货交易是零和博弈,和股票不同,股票上涨的时候,可以是所有买这只股票的人都喜笑颜开,都赚到了。
期货不是,期货是有人赚就肯定有人赔,有人笑的时候,肯定就有人哭,我的口袋满了,那肯定是别人的口袋瘪了,零和博弈是一个好听的词,说简单了,就是我怎么想办法,合法地从别人的口袋里拿钱。
任溶溶要让老倪哭,从离开“锦绣江南”的那一刻开始,任溶溶就自己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那就是一定要让老倪哭,一定要让老倪口袋里的钱,都到自己的口袋里。
几年了,任溶溶一直在寻找着老倪,找到了就盯死他,我在暗处,你在明处,不是说暗箭难防吗,任溶溶盯紧了老倪之后,就不松口了,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她接下来,需要等待的是一个机会,射出自己的箭,直插老倪的心窝,让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任溶溶有的是耐心。
除了在盘面上找他的蛛丝马迹之外,任溶溶也在各个期货交流的论坛和聊天室里找,从会想到买飞机,成为中国第一个买飞机的私人老板,就看得出来,只要顺风顺水,老倪就不是一个低调的人,他很喜欢也很享受那种万人敬仰的感觉。
就像他很喜欢那些女孩子用她们的大眼睛,无限崇敬地看着他,这会让他飘飘然,很乐意把钱一沓沓砸在这样仰视着他的脸上。
很快,任溶溶就在聊天室里找到了老倪,老倪的网名,居然大大咧咧地就叫老倪,呵呵,知道他有多膨胀了吧。
任溶溶让自己的手下,都进了这个聊天室,任溶溶和他们说,你们就盯着这个老倪,每天给他灌迷魂汤,说自己怎么怎么惨,找不到方向,亏了多少,奉承他,叫他枭雄,倪大王,倪天王都可以,就说要跟着他混,跟着他去打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