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据说令千金是温夫人难产生下来的,身子骨弱,确实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可惜了,我还想看一看呢。”
温之庆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了,脸色一下变得青白。
他与齐氏确实有一个女儿,叫温霁,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又是难产,体弱多病,齐氏也因此不能再生育。
想起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儿子,温之庆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
“我,我当年北上皇城赶考,不知道你有身孕了,你,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若是能将那个孩子认回来,那他既没有违背当初答应齐氏不纳妾的承诺,温家的香火也不会断!
当年怕他分心才没说,如今反而成了他的借口了。
黄莺气极反笑,“说了你就会衣锦还乡,给我们娘俩名分么?”指腹摩挲着利刃,冰冷的触感能让她保持冷静。
温之庆被堵得哑口无言,因为答案是什么,不说也知道。
屋里陷入沉寂,温之庆烦躁中瞥见她袖子露出的冷光,这才惊觉为什么黄莺能悄无声息地进入自己的书房,府里的护院呢?门口的下人呢?
肯定是被人处理了,所以黄莺今晚不是来和他“叙旧”的,而是来报复的!
“莺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想照顾你们,你也不想孩子没有父亲吧。”冷汗浸透温之庆的衣裳,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语无伦次,“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遵守承诺,一定......”
“我给过你机会!”
但眼前的女人显然不再是那个为他是从的无知妇人了,她将手中匕首拿出来,渐渐逼近无处可逃的男人,笑得阴鸷:
“温之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再一再二不再三。”
温之庆见她来真的,脑子一下懵了,“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不短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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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黄莺垂眸看他如今跪在她脚下求饶的样子,忽感悲凉——她当初究竟为何会对这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死心塌地的?
“失去就是失去,错过就是错过,我给你机会,谁来给我机会?”
她蹲下身,伸手摸着男人满是冷汗的侧脸,动作轻柔,俯身在他耳边说,“不如,你去向阎王爷讨机会吧!”声入其名,动听又清脆。
“不,不......”然而男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恶毒的咒语,瞳孔放大。
温之庆有千言万语,但在冰冷抵上脖颈时,“呃......”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了。
夜风瑟瑟,寒冷入骨,女子素色衣裙上却绽放着血色的花,步履轻盈,消失在夜色中。
月九龄这几天都在专心地捣鼓那几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小白鼠,昨晚为了观察小白鼠服药后的反应,半夜才睡下,因而今天生物钟失灵了,日晒三竿都起不来。
“小姐小姐!”小蓁来到床前,轻声叫着她。
月九龄睡梦中听到声响,却不想醒来,含糊出声:
“小蓁,让我多睡一会儿。”
小蓁看着她眼下的青色,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地继续说:
“小姐,我也不想扰您清梦,可是京兆尹孟大人已经在前厅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月九龄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京兆尹?”顿了一会接着猛地睁开双眼,瞬间整个人坐了起来,桃花眸熠熠生辉地看向小蓁,“有案子!”
小蓁见状哭笑不得地点头,然后服侍她洗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