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博雅眼中溢满了泪水。
青年男子一言未发,坐在主位上,泪眼模糊看着被他视为父亲一般的师父。
秋夜的风,挟裹着山巅的清寒,卷入大厅,烛火摇曳,四周灯影幢幢。
“是您吗?师父?”博雅哑声问道。
博渊没有开口,他的淡然平静,却仿佛最坚定的答案。
博雅的心好似撕裂一般,一股无以言说的疼痛,从心口漫向身体四周。
他强行将嘴里的鲜血咽了下去,目光看向大厅里除了他外,唯一还坐着的人。
博渊缓缓从座位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博雅。
他穿着一身淡白色衣服,飘然如仙,他神色那般柔和,俨然一个慈父。
他清瘦高大的身材,如同笔直挺拔的大树,曾经呵护着还是幼苗的博雅成长。
在博雅二十五年的生命中,有二十年都是师父博渊陪着他度过的。
他隐隐还记得,师父将他从血泊中救起,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给他吃好吃的糕点,喝好喝的汤。
他还记得林中舞剑,师父教他一招一式,一挥一砍……
他记得师父教他骑马,教他识字,带他看朝阳,陪他赏夕阳……
师父就如父亲一般,有宽大的手掌,强壮的臂膀,对他充满了温柔,充满了爱。
他犯了错,师父也不会狠心责备,他调皮的时候,师父总是充满了耐心。
博雅泪流满面,打湿了衣服。
博渊走到了他面前:“小雅,你很聪明,你既然猜到是师父,就应该知道师父想要什么?我们师徒一场,别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啊!他猜到了!
博阳是师父的人,和他关系再好,也听命于师父。
博雅仰起头,想要止住眼泪,但根本止不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父想要什么呀,师父告诉我?”
男子眼里蓄满泪水,隐藏着深深的绝望和痛,看着眼前慈祥的男子,再也忍不住,眼里泪水如同奔腾的河流,流过脸颊。
博渊轻轻拿起一条手帕,给博雅擦去脸上的泪水。
“你不是想把博家的财富送出去吗?师父很赞同你的决定,这样你肩头上的担子,就会轻松一些了。”
他说话好温柔啊,他二十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是,我是要送出去,但我只送给大宣,不会送给北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