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喜媳妇吓坏了,咕噜一下子爬起来:“灯花爹,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就是心疼这么老些钱。”
何大喜媳妇也心疼钱,这会儿跟何三喜媳妇站到一条线去了:“这么多钱填乎陆友盛和何老六,连个响声都听不到,咱就不给他,他还能吃了咱?”
听了两个儿媳妇的话,何泥墩媳妇也有些动摇:“要不少给他们一点,那钱又没真被咱们家抢来。”
其他人也深以为然。那些钱又不是真让他们抢来了。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就是两千块钱了。要了血命了啊!
“赶紧送去吧,耽搁时间长了,何老六真能吃人。”何二喜发话。
他老娘抱着钱不撒手:“别吓唬我了,他何老六长得青面獠牙我也不怕。”
没见到钱之前,一千块钱只是一个数字。见到真钱了,再让放手,跟剜了心尖肉一样。
是个嫂子何二喜都能指使着她男人揍她。可是这是娘,只能压着心里的厌烦解释:“你别以为我吓唬你,何老六手里的人命,没有十条也得有七八条。”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老娘并不买账:“放你娘的灯草屁,他何老六长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杀人?”
“娘,是真的,解放前有一年组织民夫修路,一炮下去炸死四个人,那四个人都是跟何老六有仇的。”何三喜说。
何泥墩媳妇不信:“那是意外,你别想骗我。他何老六有那个能耐,想炸谁就炸谁?”
“何老六没那个能耐,有人有。”何二喜面色阴沉,伸手去抓钱袋子。可是他娘抱的太紧,没拿过来。
“何小东晚娘前头的那个男人陈牙子,也是何老六杀的,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不管了。”
何泥墩媳妇被二儿子阴沉的眼神盯着,一激灵松开了。又想伸手去抓,耳边响起何二喜阴恻恻的声音。
“何老六当年经陈牙子的手买过一个小老婆。”
何泥墩媳妇想起来了什么,再不敢去抓钱袋子。
目露不舍的看着何泥墩揣着钱袋子,带着三个儿子和孙子何六斤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