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开口道。

“那是什么？”

“里世界，反空间，这两种叫法都可以。”

安娜又喝了一口水，安静地坐回到椅子上，似乎对吴奥刚刚的反应相当满意。

吴奥将下巴靠在自己的手心上，思考似的低吟道。

“可以细致地讲一些吗？它们和我们是，处于同一个……纬度吗？”

“纬度？什么叫纬度？”

安娜很不解地反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同一个世界的意思。”

吴奥忘记了，这个世界的文化与自己的前世存在不小的差异。

“哦——你说这个啊，是，但也不是。”

吴奥目光紧盯着安娜，等待着她的解释。

他对未知的事物充满着警戒，但同时，他也明白，如果不搞清楚这些东西，将来自己如果遇见了这些东西，反而于自己相当不利。

毕竟，他的身上可是绑有一个系统，天知道这玩意儿哪天要自己去这个神神鬼鬼的世界做些什么奇怪的任务。

基于前世的经验来看，对付这些恶心烦人的鬼怪，最重要的不是个人实力，而是情报。

对于吴奥刁钻的提问，安娜思索了片刻，将桌上的煤油灯拿了过来。

“你看，假如，把这火焰比作是我们，居住在现实世界生活的生灵，那么，里世界就是灯罩外面的这些空间。”

安娜的手围绕着油灯旁边转了一圈。

“而它，就是里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壁垒。”

说着，安娜灯罩给取了下来，向吴奥比了一下。

“而灵视，就是通过削弱这层壁垒，让你可以‘看见’它们，可以说，这是每个冒险者都必须要学会的术式魔法，话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的？”

吴奥如实地回答。

“大师级。”

“呵，吹吧。”

安娜对此表示不屑。

她作为精灵族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如今二十来岁就已经到达导师级的水平，放眼整个炼金纪元和如今的新生纪元都是排的上号的修炼速度，自然不可能相信吴奥一个连灵视都不会同龄人，居然有比自己还高的境界水平。

虽说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但……那是有原因的。

吴奥则依旧保持和之前一样，对于各种嘲讽表示毫不在意。

小主，

安娜表情一转。

“但是，这种便利的技能也不能随意乱用，你主动削弱了现实的壁垒，能看见了它们，这代表，它们也同样可以感受到你的存在。”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安娜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吴奥可以说出这样“高水平”的话，随即又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吴奥的观点。

“嗯，说的好，这也是我不让你做多余的事情的原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当你过度使用灵视后，‘异’就能够影响到你了，这会令你进入第二阶段，这个时候就已经相当危险了，大部分普通冒险者都会在这个阶段选择放弃冒险家的身份。因为一旦进入第三阶段，它们就有可能通过你，越过现实的壁垒，直接影响到现实世界。

哈啊——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嘛？”

安娜打了一个哈欠，随后站起身来，开始着手收拾面前的桌面。

见状，吴奥也一同进入到其中，赶紧开口道。

“那既然异是靠污染现实生灵的方式来影响现实的，那恶魔呢？它们靠什么？”

“嗯，污染这个词用得很好，但恶魔那种东西……哪怕是对此研究颇深的国教，也只能给出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说什么，主保护着我们~只有信仰不坚定的人才会在梦里受到恶魔的腐化！”

安娜嘴里发出绘声绘色的古怪腔调，随后，她又补充着。

“我们精灵当然不相信这个，不止是我们，那群灰皮野人也不信，连每天只会喝机油的蒸汽教都不相信这个，它们只会觉得，自己是受赫菲赛托斯祝福的机油喝少了才造成的……所以，各家都有各家的说法，用我们那的说法就是，恶魔会盯上意志力薄弱的精灵。”

言罢，安娜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